邢则去卫生间,如影相随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他忍笑,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故意很突兀地转身,辛怡果真被吓一跳,拊胸急喘一声,又不敢同他抱怨,矛盾自恼的小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邢则指指卫生间标识,“你也要去?”
辛怡这才豁然发现,自己太投入,险些将脸丢进太平洋,她吶吶解释:“没,我就是,想事情想得太出神?”
“在想什么?”
事情已经这样,辛怡表情一凝,也没再隐瞒,“我就是想观察下,你到底被什么动物影响了。关于昨天晚上的行为,由于你今早不肯正面回答,态度支吾,导致我怀疑你的反常肯定同你的能力有关。鑑于你最近习惯独来独往,对我不理不睬,视我为空气,我才会采用这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办法。”
巨大的怨气不加掩饰,邢则一哽,绞眉纠正:“没有对你不理不睬,只是最近,我确实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忙。”
辛怡不做声,眼神灼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想到谜底马上揭晓,不能功亏于溃,邢则忍住,眼神飘开,逃避辛怡的逼视。
无尽失落在来往对峙中功溃了辛怡,嘴唇与贝齿难耐地互相交轧,她无声地嘆息,攥拳的手缓缓鬆开,“你去忙吧。”
之后的相处,辛怡沉默时候居多,星眸也不再像以前,藏着碎星般闪闪熠熠。
邢则几次想逗她开心,可辛怡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邢则焦躁,背着人群,躲在楼上角落给李润拨去电话,接通便是一阵气势咄咄的质问:“到底还要几天,不是说好品类收集齐全后就可以办展吗?”
李润无辜,最近火气也大着呢,“要不是你忽然要借用我场地,打乱我的节奏,什么都要赶进度,你以为我轻鬆?”
邢则没多跟他纠缠这件事,“再有四天可以吗?”
李润闹脾气,不肯痛快答应,反而促狭道:“你说说你,告白而已,弄如此隆重,期待阈值被提高,以后求婚呢,也要这样大肆折腾?”
“这不是正常的吗?”
表达情感,倾诉爱意,难道不该郑重?
李润一噎,“忘了,你是寡王来着,好吧,理解你,我在赶进度了。”
辛怡自认做的很好,她对赘余的感情迅速做出切割,果真心情舒畅,从未有过的轻盈。
只是,邢则偶尔的反常仍然会取得她的关注。
“三天了,你有完没完!”
辛怡赤着张小脸,抱臂端出登门理论的骄厉声势,朝邢则愤愤瞪眼睛。
邢则拇指刮擦全是青茬的下巴,最近太忙,仪容都疏于打理。
“抱歉,我……控制不住。”
辛怡崩溃挠头,“这有什么好控制不住的,你不会是在诓我吧,哪种动物的本能是扰民啊!”
邢则眼尾笑意潋成一片澄湛湖色,真切被她的崩溃失态逗笑,“今天保证是最后。”
“你最好是!”
丢下一句话,辛怡气呼呼转身就走。
楼道声控灯熄灭,楼道陷入深海般的黑暗。
低哑的嘆息在一片静寂中掀起微澜。
关门前,辛怡听到,脚步顿停,她也仅仅是犹豫几秒,仍像先前设想的那样,当着邢则的面,又狠又重地关上门。
把屋内的甲冑都吓一跳,不安地舔了舔唇鼻。邢则看看它,干脆盘腿坐下去,抚摸甲冑毛茸茸的脑袋。
“甲冑,想不想多一个主人?”
可能是出于道歉的目的,第二天辛怡竟从邢则那里收到一块漂亮的鹅卵石。
把石头交给她的时候,邢则浑身肌肉紧绷,颈侧伏着一条醒目的青色筋络,微微汗湿的脸颊,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梧桐树影下游弋着一条条光尾,他们就像是浮离在闪熠的水面上。
气氛太美好,当辛怡看到邢则掌心摊着一块漂亮的小石头,心臟还是忍不住怦怦然。
她咬唇,声音含混地问他:“什么意思?”
邢则磁感十足的嗓音浸水般潮湿:“送你。”
辛怡抬眸,飞快瞥他一眼:“送石头?”
邢则眼眸又深又尘,像幽谷,他五指收拢,鹅卵石也半遮半掩,“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见他真要收走,衝动快于理智,辛怡飞快抢回,“挺好看的,以后可以用来垫鱼缸。”
邢则坚劲身姿在繁荫下凝成岩石,“你喜欢的话,我再去捡。”
辛怡骄矜地将头一点,“可以多捡点。”
鹅卵石表层圆润,触感微凉,润泽的质地让她爱不释手。
邢则静静看着,静伏的筋络激跳扭搐,他阖上眼皮,喉结滑动,低沉的“嗯”声几乎被头顶喧响的丛叶淹没。
辛怡一整天,都在把玩那块鹅卵石,李润动物园的小熊猫由于打架受伤,被他拉来拍CT。
事情忙完,小熊猫没什么大碍,李润放宽心,跑去邢则办公室歇口气。喝了杯茶润喉咙,抬眼就看见辛怡在玩石头——很普通的鹅卵石,整体偏玉色,看起来倒是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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