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的一声!
司腾手里十几斤重的钳子擦着男人的耳廓,重重地砸在地上!
巨大的手臂力量,让整个钳头完全陷进泥土当中!
男人的同伴们全都提心弔胆地看着这一幕,确认司腾还未丧失理智,男人的脑袋没有开花后,才满脸惊恐地呼出一口气。
躺在地上的男人,在钳子砸下的那一刻,七魂六魄都被吓掉了一半。
整个人仿佛单衣置身冰天雪地中,又好似站在夏日正午的烈日下。
全身发抖,却满头大汗。
「小子,打架也要知道点分寸,这是给自家留后路,明白吗?」司腾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男人的脸。
此时的男人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哆嗦着身子不住地点头。
银涟走过来,对庄霆道:「有没有受伤?我和花儿已经报警了。」
庄霆揽过银涟,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你有没有被吓到?」
银涟摇了摇头。
其实银涟在看到一群人拿着锄头和铁锹凶神恶煞地衝进来时,内心是很害怕的。
他们势单力薄,但地痞流氓不讲道理,下手更是没轻没重。一个不小心,一锄头下去人就没了!
就像刚才那个砸向唐与莲的钳子,如果不是司腾及时赶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庄霆亲了亲银涟的鬓角,柔声道:「不怕,和春儿先回屋去好不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银涟不放心地摇了摇头,轻轻拉住了庄霆的手。
闹事者已经全都被司腾教训得不敢妄动了,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呻吟。
那个条纹衫男孩儿还在门外站在,曲着受伤的那隻手,全程看完了刚才大人之间的打斗,满脸的害怕但没跑。
唐与莲走过去,打开了大门,然后对男孩儿招了招手。
男孩儿咬着下嘴唇,犹豫良久后慢慢地走了进来,目光时不时地瞄一眼司腾。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唐与莲低头对男孩儿道。
男孩儿低垂着头,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开口,「对不起,我……我撒谎了。我的手是早上逃跑的时候自己摔断的,跟你没有关係。」
唐与莲问道:「为什么要偷鸡?」
男孩儿的头垂得更低了,涨红着脸道:「我……我们就是馋肉了。」
唐与莲指了指那个刚才带头闹事的男人,「他是你父亲?」
男孩儿羞愧地点了点头。
「那刚才为什么要撒谎?」唐与莲的声音沉下去几分。
男孩儿又开始咬嘴唇,托着左手的右手不安地抓着胸前的衣服。
又纠结了半晌,男孩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爸说,他要我帮他敲你们一笔钱,才肯带我去治手。」
「你个小兔崽子!没钱老子怎么带你看病?老子今天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男人听到男孩儿的话,大骂起来。
「你他妈的倒好,现在就学会出卖老子了,以后不得喝你老子的血!真他娘的白养你了个白眼狼!」
男人的话激起了男孩儿的愤怒,朝男人大声地喊道:
「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了!你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赌钱!你把我妈留给我的学费都输光了!你把我妈逼走了,还让我连学都上不了!」
银涟闻言,轻轻地嘆了口气。
庄霆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梭了几下银涟的手背作为安慰。
「妈了个逼!一天不揍你个白眼狼,就不知道谁是老子了是吧?」
男孩儿的话又让男人暴怒起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衝过去教训男孩一顿。
但司腾一个冰冷的目光却立刻制止住了男人。
「别逼我再动手。」司腾慢悠悠地开口。
男人擦了擦嘴角,指着男孩儿做了个你等着的手势,碍于司腾的缘故,将憋着的那口气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大哥,今天是小弟们看走眼了,不知道深浅。但您揍也揍,骂也骂了,就放我们一马吧。」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放软了语气。
司腾淡声道:「急什么。要是放你们走了,那待会儿警察来,我们怎么说?浪费国家警力的错误,算谁头上?」
男人一听已经报了警,脸色瞬间发青,「大哥,老话说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算了,何必惊动警察呢?」
司腾轻嗤了一声。
「就算警察来了,最多也是拘留我们几日。但你们把我兄弟打到骨折,我儿子也是在你们这儿受的伤,到时候说不定你们还要赔医药费,对你们也不好啊。」
男人见司腾不为所动,又试图用威胁。
但男人的话音刚落,现场突然响起男孩儿的一声尖锐的哀嚎。
司腾转头,看见唐与莲已经鬆开了男孩儿的左手。
「举起来试试。」唐与莲轻声道。
男孩儿的手刚经历过一下钻心的疼,听到唐与莲的话,犹豫而谨慎地缓慢抬起自己的左手。
但发现并没有出现想像中的疼痛,男孩儿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这才大胆地将手伸过头顶。
他的手好了!
男孩儿转动着手臂,满脸崇拜地看向唐与莲,「我,我的手不疼了!」
唐与莲「嗯」了一声,转身走到那个朝他扔钳子的男人身边,在男人畏缩的目光中,抓起对方被司腾掰脱臼的手,又是熟练地一转一扭,替对方将错位的手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