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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他察觉到自己对程渺的纵容与宽和时,还以为只不过是愧疚的附赠品,或是单纯的保护欲。

无论实情如何,程渺他全族横死的那笔血帐,如今都算在了萧予圭的头上。

直到站在了决斗台上,周围全是混乱的灵气,耳旁是身后程渺止不住抽气的凌乱喘/息,他才迟来的感受到了那种感情究竟该被称为什么,也迟来的感受到了几乎要从胸中满溢而出的怒气与杀意。

萧予圭出手很快,几乎只是话音刚落,那鬼宗弟子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紧接着便被一股大力狠狠拍在了地板上,砸出个直径至少有三丈还多的坑来。

那方才脸上还挂着嘲讽笑意的人如今正如个筛子般往出漏着血,眼见着便是不活了。

萧予圭只知道杀招,因而见了那鬼宗弟子的模样也不意外,在场周寂静无比的气氛中抬了目光,冷冷扫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震惊的众人:「还有谁么。」

鸦雀无声。

「怎么,这人杀的冤了?」萧予圭冷笑一声,「大比之时不许禁术,若有人施展而出,便要在比斗结束之后加以惩罚,这不是你们定下的规矩么?」

维持秩序的修士早已傻了眼,对上玄衣青年那双形状好看的桃花眼,竟是激灵灵打了个颤,好一会儿才寻到自己的声音:「可……可那也不是你该做的,况且这比试并未结束……」

萧予圭不耐的抬了手,打断了他的话:「禁术使出的一瞬间,这比试便结束了。在座诸位都是正义之辈,不会看不出若是继续打下去,究竟会是何等下场吧?」

他脸上神色更冷:「还是说,诸位分明有着相救之力,却要眼睁睁看着虚怀宗掌门之徒折在鼠辈的诡计之中?」

在座修士顿时一片譁然。

先前还可以说是事态紧急,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青年一句话出口,他们所有人头上可是瞬间都多了顶「见死不救」的大帽子!

萧予圭冷冷听着周围嘈杂混乱的争辩与怒骂,讽笑一声,目光直直朝着主位上那个面色发青的人看去:「旁人说没看见这鼠辈使了禁术我信,乘风道人你呢,当真是也没看见么?」

闻鹤才原本淡漠的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萧予圭眼尖,看见他手下那玉石座椅上竟是生生多了几道裂痕。

在旁人面前倒是挺要脸的,当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呢——萧予圭嗤笑一声。

他既是做出了决定,就是全然不顾后果的。

「魁首决出后,必须接受旁人挑战,现在那鼠辈已然死了,那我便是新的魁首。」萧予圭揉了揉手腕,将身后已然昏迷、却依旧死死撑着自己身体,不让自己彻底倒下去的程渺拿法术托起,送到场边。

他做完了这一切,便吐出口气,眼眸闭上再睁开后,已是一片淡漠:「那只有同届弟子才能挑战的规定太麻烦。不必顾虑了,想报仇的、想要这魁首之位的、觉得我方才不该下杀手的,一同来吧。」

场边的修士被青年冷若冰霜的眼神盯着,竟是发起抖来。

这玄衣青年年岁尚轻,看起来也似乎没什么来历,周身的气势更是诡谲难测,却使得他一个即将踏入渡劫期的修士隐隐觉出了恐惧意味!

这究竟是什么人?

场中诸人听完了他猖狂至极的语声,纷纷议论起来,那修士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求救般向着闻鹤才投去目光:「掌门,你看……」

他刚刚触及到闻鹤才的目光,便是悚然一惊——那位向来淡漠冷清的乘风道人,如今眼中竟是一片杀意?

那杀意消的极快,修士几乎以为不过是自己紧张之下的错觉,满心期待着闻鹤才能主动站出来操持大局,阻止这胡来至极的行为。

情形转变太快,打的人措手不及,如今正需要一个能够稳定大局的人站出来安抚修士、宣布大比结束。

谁知闻鹤才沉默片刻,竟是冷冷道出一字:「比。」随即身形一转,便消失在了玉石座椅上。

那修士已然傻了——比?怎么比?难道真要如场中那位突然出现的青年所说,让所有人都来围攻他一个么?

他几乎要急的哭出来,却明白掌门的命令决不可违,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的通报:「魁首出现,各位可以自由挑战……」

话音刚落,便有无数道流光直衝场内站的笔直的青年而去!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萧予圭却丝毫没有意外。

那老东西丢了脸,肯定是要在他身上讨回的。

他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在场大多数的修士都只以为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的散修,而只要在场中杀了他萧予圭,老东西就能让他的好徒儿荣登魁首之位。

而场中的修士,恐怕也无人敢将今日之事传出,除非那个人能与闻鹤才、与虚怀宗抗衡。

看来自己这次,当真是把那老东西气的狠了,居然连掩饰都不想做,便要要了他的命。

萧予圭望着那无数道直衝自己而来的流光,忽的勾起了唇。

想让他死?他偏不如了他的意。

天下第一法修萧予圭,一战成名。

无论是结婴修士,还是分神修士,甚至于渡劫期的鬼宗门主,都落败在那位身着玄衣的神秘修士手下,甚至于在他手上走不出三招。

这场在所有人看来都会拖上许久的打斗,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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