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半, 砰砰跳动的心臟突然又猛蹿一下, 像是放出了电流般滋啦划到后背, 一片麻。
全身通透的麻。
谢长明静静看着他，「我和他怎么了？」
啧。
谌燃有些心烦意乱的抓一下头髮，摇头道：「算了, 早该想到的。」
谢长明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谌燃长嘆一声, 坦白道：「我不知道，我没喜欢过谁, 更怕辜负你。」
谢长明点点头：「不用担心, 我不怕。」
「你……」谌燃迟疑道, 「这么信任我？」
谢长明冷静且温柔：「嗯。」
准王妃和王上在谈情说爱, 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两鬼对视一眼，缓缓停下颤抖的烟雾。
他们是不是误打误撞做了个好事儿啊？
两鬼这样想着，抬头望向自己王上。
谢长明趁着谌燃纠结的时候，直接握住了他的右手。
暖意入手，他瞥向这俩冒失鬼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讚许。
——『做的不错，有赏。』
淡漠的传音入耳，两鬼大悲大喜之下长舒一口气，立刻俯首等着这两位走过通道。
被抓住手，谌燃悻悻然地撇嘴，终于反应过来谢长明之前那些看似自然的搂搂抱抱实则都是在吃豆腐。
谢长明道：「入地狱后，我不一定能无时无刻都跟着你，就让噬音鬼和集音鬼暗地保护，你有事直接喊他们。「
「集音鬼噬音鬼？」谌燃恍然大悟，「所以说本命塔被鬼修入侵的事情是你干的？龙池当时还发脾气说掘地三尺也要报仇。」
他现在才想着翻旧帐，谢长明失笑：「龙池早就知道了。」
当时谌燃修炼的时候，龙池发了半晌呆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最后因为打不过被气跑了。
谌燃扭头瞧一眼身后的两团烟雾，「说起来，阵鬼呢？」
谢长明：「在前面维持空间通道。」
说曹操曹操到，地狱通道走至尽头，一个熟悉的长条形烟雾现了形。
阵鬼唯唯诺诺道：「王上，已经开始毁灭地狱通道。」
为防止两界修炼者偷入另一个界面，地狱通道每次即用即开，且登记在册。
谢长明淡声道：「从今日起，你与噬音鬼、集音鬼一同保护贵客，不得有误，如有危险随时通知我。」
三鬼连忙应是。
谢长明牵住好奇往后看的谌燃，给他解释：「噬音鬼、集音鬼、阵鬼都是冥使，地狱有三大鬼王，五大鬼将，百大冥使，排名最末的冥使基本等同于天道长老的能力。」
「集音鬼、噬音鬼同属辅助音秀规则力，但他们衍生出了不同的规则方向，集音鬼是能操作音系武器为自己所用，武器越多力量越强。噬音鬼则是吞噬武器复製武器招式，并以此修炼。阵鬼能控制空间之力，地狱里他的行动速度最快。」
谢长明为谌燃解释的时候，三鬼也落在后面窃窃私语。
阵鬼幻化出两隻眼睛瞪得铜铃大，传音道：「你俩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集音鬼在传音中低吼一声，「你这两年跑哪去了？之前王下死令要抓你，虽然后面撤销逮捕令，但对你的规则力处罚可没撤回。「
阵鬼唉声嘆气：「还不是狮鬼，怂恿我去接了个云中城的任务，结果啊，直接撞到王手里，我快憋屈死了。」
「狮鬼——」噬音鬼哽住，无语道，「你要不要猜一下上次祭祀的名额为什么都落到狮鬼屋里去了？」
阵鬼震惊：「不是吧，它也撞到王手上去了？」
集音鬼呵一声：「答对了，没有奖。」
阵鬼憋屈死了：「该死的狮鬼，老子跟他势不两立！」
集音鬼嘲笑道：「你还是先理好手头上这个乱摊子吧。」
阵鬼伸出一个虚拟手指，往前指：「还能怎么理，戴罪立功保护他呗。」
噬音鬼啧了声：「可怜娃，我们是计功受赏，你是立功赎罪，惨吶。」
阵鬼露出一个哭泣的表情，又缩成了长条。
三鬼用传音嘀咕一阵。
再往前看，自家王上已经定好了通道出口，这还是集音鬼连赶两天阵法布置出来的绝对安全宅院。
空间之力的光芒有些刺眼，谌燃习惯性眯起眼，等光芒散去后，讶然发现眼前是一片华夏中式园林般的院子。
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有微风徐徐吹过，颳起廊下草木吱吖轻响。
「这是——」谌燃扭头看谢长明，惊讶道，「不是说地狱没有花草树木吗？」
谢长明道：「这是地狱造景术，本质是聚灵阵。你初入地狱，要修炼一段时间将体内的灵气与规则之力融合，按照你往日的修炼方式这个修炼周期大概在三个月。」
「就在这是吧？没问题。」
好久没见到这么纯正的园林风景，谌燃很兴奋。
将一切都交代完毕，谢长明便退出院子，留下谌燃和三鬼。
谌燃是个自来熟，他瞧一眼身后排排站的三道烟雾，弯起眼眸，决定用着三个月时间好好融入一下地狱。
看见谌燃的笑容，三鬼莫名打了个寒颤。
……
比起前两年被压在阵法中枯燥无聊的修炼和实战训练来说，这次修炼格外有趣。
三个月的时间，谌燃每分每秒都在发现自己灵气的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