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存放研究资料的柜子倒塌,里头的杂物胡乱堆积,地上一片狼藉,那些文件资料带着岁月流逝痕迹的发黄之外,还留有一大片模糊了字迹的污渍。
连裕将从地上捡起来的一份文件凑近自己的鼻子,在那滩遮盖住一大半的污渍中他闻到血的腥味。
在云拥川的注视下,他将自己的发现传递出来,「是血。」
「看来这里曾经遭受过惨烈的袭击。」云拥川的视线幽幽地从墙角上结着的蛛网收回。
确认这里安全后,他和连裕合力将倒塌在桌上的柜子重新扶起来,伫立在原本它该待着的地方。
里头的资料已经全部洒落在地上,空荡的柜子中,什么都没有。
两人只好弯着腰捡起了那些被「遗弃」的文件。
但上面的位子已经全部都被暗色发黑的血遮挡住,连翻了好几本都是一样,甚至还有几本全部都看不见一个字,上面的痕迹昭示着它曾经被浸泡在血河中。
凭他们俩是无法能够復原里面的内容的,于是两人只好放弃这项复杂的工作,在屋里找起了尸体。
终于在一处书桌下找到了一副已经腐烂到只剩下白骨的尸体。
有些怪异的是,两人无法从这具白骨上找到任何一处伤口来确认它生前的死因。
紧接着又在屋里找到了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尸体。
根据这些白骨的特征大致可以看出来,除了最后一具,其他的都是男人。
原本在第一具尸体上没有发现的伤口,转而在这些白骨上发现了端倪。
他们全部是因为被掏掉了心臟而死的。
连裕摩挲着下巴,念念叨叨,「什么人下手这么狠,直接掏心掏肺的。」
这个房间里能翻的都被他们翻得精光了,实在没有什么收穫,只好转战另外的两个房间。
最后,终于在专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里面的设备,仪器,还有挂在手术台旁隐隐约约能够看见的几个字眼,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进行的是人体实验。
至于是什么人,以及是有关哪个方面的人体实验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带着这点唯一的收穫,两人铩羽而归。
疲倦之意趁着他们鬆懈的这点间隙,席捲而来。
两人干脆就地躺下,阖上眼的剎那间立刻就进入了睡眠状态中。
许是累得很,两人连梦都没有做,睡得很沉。
直到整个房间天花板猛烈地震动起来,有桌面上的瓶瓶罐罐随着抖动而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才醒了过来。
云拥川的精神力率先反应察觉到危险,于是从地上猛然站起,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他原本睡的地方,此刻从上方直接贯穿而下一个洞口。
一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身影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洞。
灰尘与墙体的碎块遮住了云拥川的视线。
天花板上的墙面还在不停地舒展着裂痕,大小不一的墙帖接连而下。
他冷静地和身侧的人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一道人影踩在了那个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的东西身上。
在坠落的墙体中,传来一下又一下狠戾的「砰砰」拳头与金属撞击之声,然后接着便是电流四蹿的声响,电火花不停地滋滋响着,但最后还是没了声响。
一颗被砸飞的机械头颅朝着云拥川的后背直直袭来。
他的精神力在「飞来横祸」靠近之时,便主动地出现,两三根藤蔓便轻易地将那颗机械头颅挡住,任由它掉落在地上。
空气中熟悉的气味让云拥川停下了脚步。
在那马上就要全部坍塌的墙块中,走出了一道,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显然对方看见他时也有着同样的惊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走出来的人正是以一己之力吸引大半火力而落单的川临。
连裕同云拥川看见他身上穿着的制服后,便明白他十有八九是来出任务的。
不过之前,他明明还在和小宝一块完成委託任务,那个时候他查过这个哨兵的身份,并没有加入军队。
怎么才短短几天内,再次见面他就成了军队里的成员了?
就算是从帝星塔中毕业的哨兵最快也要经过七天的考核才能够正式加入军队,至于出任务,那几乎都是一两年后的事了。
于是云拥川问道:「几天不见,没想到川临先生就已经成为帝国军队的一员了,恭喜。」
川临哈哈一笑,抬起他那顺着肌肉蜿蜒而下淌着汩汩留下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脑袋,「哪里哪里,殿下过奖了。」
他的视线落在云拥川身旁散发着和他一样气息的连裕问道:「这位是?」
「连裕,我叫连裕。」
两人的精神力等级相差无几,会产生哨兵之间的排斥厌恶感。
因而连裕在介绍完自己后,便往后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位哨兵之间天生的反应这才舒缓了一些。
云拥川的视线落在了他脚边不远处的那颗机械头颅上,这个构造同外观他并不陌生,「机械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