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是奔着花魁而来。
那跌倒在地的美姬,一脸哀怨的怕站起身来,怒嗔了一眼卫子衍:「这位郎君的确生了一副好容貌,却不想,心肠如此冷硬。哼!苏玥儿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多少达官贵人还在排着队呢。」
这美姬反覆嗔怒了卫子衍几眼,更像是打量他的容貌,这才大剌剌的揉着跌疼的腰肢离开。
卫子虞和叶棠鬆了口气,这又同时对卫子衍百般叮嘱:
「二弟,这里是青楼,你应当儘快适应,莫要再随意伤人。」
「二表哥,青楼女子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若非走投无路,谁又会自甘堕落?她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家人卖来的,都是可怜人。你若不喜,也不必伤害。」
叶棠年少起就接触行商之道,见过太过人间悲剧。女子在这个时代,稍有不慎,就会像沦为货品一般,被人买卖。哪怕是不少富贵人家,女子也都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叶棠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野心甚大,总想着做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试图改变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命运。
叶棠并不觉得勾搭卫子衍有什么不妥之处,因着对她而言,沦为牺牲品的女子,才是最为可怜的。
从某种程度而言,卫子衍对她而言,既是救命恩人,也是她摆脱商贾之女身份的跳板。
至少她还有机会攀高枝,不是么?
卫子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叶棠与卫子虞虽是嘴上颇有微词,但依旧将卫子衍护在中间,他二人一左一右,替卫子衍挡去了砸过来的数条香帕。
当真是冰清玉洁的卫世子,叶棠身为女儿家,也不像他这般矜持。这一刻,叶棠鬼使神差的想到,倘若自己想要将卫子衍追求到手,或许真得用上「不体面」的手段。
不然……
这得等到何年马月,才能捂热了这座冰山?
叶棠财大气粗,随手抛出一张银票,老/鸨见多识广,一看三位公子就不是寻常人物,当即给三人安排了上座。
「三位爷,暂且入座,一会玥儿献舞,三位爷可万不能错过。」老/鸨手捧银票,仔仔细细识别了真伪,这才笑着将银票揣进胸口。
老/鸨命打杂婢女给三人倒茶,这又忙去招待旁的香客。
叶棠扫了一眼桌案上茶盏,美眸微眯,泄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狐疑之色,道:「两位表哥,这里的茶水,最好不要饮用。」
卫子虞对叶棠的话深信不疑,他本就是一个警惕之人:「好,表妹有心了。」
卫子衍端坐在叶棠身侧,满堂的脂粉味也似掩盖不掉她身上的楚楚女儿香,卫子衍内腹的气息就像是即将沸腾的茶水,越是压抑,越是容易喷涌而出。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又见在场香客皆在饮茶,他持盏一饮而尽。
便是茶水有问题,那又如何?
倒是寻到了一个让他可以放纵一次的理由。
此刻,男人唇角的轻扬克制又隐忍,眸中那股危险气息又蔓延开来。
叶棠:「……」怎的如此不听劝呀?
卫子虞:「……」二弟比他还要谨慎,岂会如此大意?直接饮用万花楼的茶水、这万一茶水有异样,清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青楼的香料、茶水,多多少少都掺和了些令人意乱情迷的东西。不然,为何男子但凡踏足了此地,再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表妹,你在怕什么?」卫子衍侧过脸,漆黑的双眸流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流光。
叶棠不明所以。
她怕什么?
她自是什么都不怕。
即便卫子衍的茶水有问题,她也不担心卫子衍对她有非分之想。男女之事上,占便宜的未必都是男子。当真轮到那一日时,叶棠只会认为,是她占了卫子衍的便宜。想法一变通,一切就不一样了。
叶棠莞尔,摇了摇摺扇,鬓角几绺髮丝随风轻拂,她男装的模样,格外娇俏:「二表哥有所不知,我素来胆大。」
呵,她的确胆大!
卫子衍不再多言,缄默之时,立挺的脸上,每一处的轮廓都看似蕴藏着锋利寒气。
总之,便是一词可以概括,那便是,生人勿近。
卫子虞刚要说什么,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二弟多年来深受极阳之功的反噬力,着实辛苦,性情古怪些也实属正常。他理应包容理解才是。
叶棠和卫子虞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一致共识:包容他。
卫子衍:「……」
这时,人声鼎沸之中,一男子兴奋激动的高喝声传来:「花魁苏玥儿出来了!」
「美人、美人吶!」
「苏玥儿!天仙下凡!」
苏玥儿到底是花魁,又是卖艺不卖身的矜贵美姬,香客们稍作收敛,言词算不得粗鄙。世间俗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高高仰望。苏玥儿便是寻常香客可望而不及的娇花,但寻常美姬在这些男子眼中,却是可以尽情践踏的残花。
叶棠粉唇轻扯,溢出一抹嘲讽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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