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匪无奈笑了笑:「叶棠,我有时候在想,你来京都,到底是不是一桩好事。」
叶棠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花姐姐的意思。
京都虽繁华,但水太深。
叶棠莞尔:「人生太短,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顺着心意活一次。」
花不匪再一次被眼前这小女子惊艷到了。
她驻足,看着叶棠,嘴里喃喃重復着叶棠的话:「不如顺着心意活一次……」
叶棠点头,笑靥如花:「是啊,左右不过百年,只要顺着心意,便是最后遍体鳞伤又何妨。」
花不匪想不通的诸多事,好似一下就通了。
是啊。
她不该埋怨、怨恨。
她的情绪解决不了当下的任何困境。
那就索性顺着心意吧。
花不匪咧嘴一笑:「好!」
傍晚时分,花不匪将叶棠送到了伯府大门外。
看着花不匪跨上马背,潇洒离去,叶棠心中不是滋味。
上辈子,花家被人陷害,花姐姐在城门口万箭穿心。她没有战死沙场,却是死在了同胞手里。
这一世,会不会不一样?
至少,曹屠提前落网了,或许也可以提前一年拉曹公公下台。
曹公公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利益关係错综复杂。只要他一死,说不定,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叶棠又是一声长嘆。
采薇十分不解:「大小姐,您嘆什么气呀,眼下咱们一切都顺遂呢,就是大长公主都对您另眼相看了,不然也不会想让您给世子爷做妾。」
「奴婢听说,世子爷身边就连一个婢女都没有。此前倒是有京都贵女痴慕世子爷,竟是被大长公主嘲讽那贵女是想吃天鹅肉,害她险些愧疚跳河自尽了。」
「大长公主殿下,一直不允许有女子挨近世子爷。」
叶棠:「……」
好一对损人母子俩!
叶棠也不认为大长公主想让她给卫子衍当妾,是因着对她改观了。
这其中,必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主仆二人刚踏入府门,钟北迎面走来:「表小姐,我家世子爷要见你,说是……公事。」
叶棠:「……」
见就见吧,还非要强调是公事。
叶棠点头,脸上并没有欢喜之色。
钟北观察细微,也随了他的主子,甚是擅长脑补。
换做是旁的女子见世子爷,一定会欢喜至极。可表小姐怎是这般神色?难道表小姐当真对世子爷无意?
唉,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吶。
钟北如是的想着。
青玉阁,暮色轻笼,萤火若隐若现。
天色已黑,这个时辰,孤女寡女委实不宜见面。
叶棠有些犹豫,她站在月门处,往院中望了一眼,就见卫子衍正在亭台下饮茶。男子侧颜萧挺,仅一日不见,这人似是消瘦了些,浑身笼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度。
卫子衍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叶棠,见这女子驻足,似是不肯进来,他更是心中郁结。
撩了他,却又不想嫁给他……
还真是擅垂钓啊。
卫子衍突然就想到,年少时跟着鹿先生第一次外出垂钓的场景。
见鱼儿即将上钩,便顺势拉扯鱼线,故意引得鱼儿追上钩。
这时,又看见叶棠径直走来,他捏着杯盏的指尖紧了紧,内腹不稳定的气息,更是乱了起来。
直至叶棠行至亭台下,卫子衍才仿佛刚看见了她,漫不经心的抬头,一脸冷沉:「叶表妹今日外出了一天?」
叶棠一僵,并不否认:「我去寻花姐姐了。」
她是自由人,自然可以轻易外出。
卫子衍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曹屠还没彻底定罪,你已是曹公公的眼中钉,你以为你安全了?你既在伯府暂住,就少给我惹事!」
卫子衍的语气孤傲轻慢,看着叶棠的眼神,隐约透着一股愠怒。
叶棠不明所以。
她与花姐姐一道逛集市,能有什么危险?
况且,这个时候大局已定,曹屠必死,曹公公这个节骨眼下哪有心思针对她。
不过,叶棠还是老老实实服软了:「二表哥,我知道了,你说得都对。」
卫子衍薄唇轻扯:「口是心非。」
叶棠:「……」她又不是渣汉子,哪有那样多的口是心非?
显然,两人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棠只稍坐了片刻,这便忍着脾气,起身告辞。
长安和钟北自然不敢叨扰,所以,即便天黑了,也没来得及掌灯。
叶棠离开时,视野一片昏暗,她没有看见袖中落下的情书。
可这情书刚好就落在了桌案上,卫子衍看得真切。
卫子衍幽眸一眯,拾起情书翻开一看,男子一目十行,一下就将情书要领看了个真切。
「……」
她对他有意,还想与他结两姓之好?繁衍子嗣,一世恩爱……
果然!
她的心机过于深沉了。
拒绝当妾,是因为野心勃勃,盯上了世子夫人的身份。
卫子衍微抿的唇,逐渐扬了扬,反反覆覆看了几遍情书,不禁评价,自言自语说:「文墨不通,字迹潦草。有这个閒工夫,也不知道多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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