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隐隐带着石头摩擦过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寒寂的夜里,无论是这火光还是这声音都显得无比的清晰。
「什么人在那里?」影卫顿足,手却已经按在了腰际的佩剑上,一双眸子沉了下去戒备非常。
「咔嚓。」
那声音又响了一次。
伴随着骤然而起的寒风,在那一瞬间打燃的火光中隐约的看着一个人影正蹲在那个角落里,这方走近了看才明白过来那个声音原来是打火石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望着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黑衣人,影卫声音沉冷道。
那个人没有答,只是自顾着蹲在了那里打着火石,像是在点着什么东西似的。
往去约定的地点只有这一条路。
但看着眼前的人却是一时摸不清是敌是友,只觉得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咔嚓。」又是一声打火石的声音响起。
骤现的火光隐隐的照上了对方的脸庞,只从他这边的角落望去,才发现在那一身黑色的兜帽下眼前这人脸上竟还戴着一张形容恶鬼般狰狞的鬼面具。
「哗——」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被他给打燃了,眼看着一串红色的烟花突然窜了上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
「嗖!」
斜身后的方向倏地射出来一支冷箭!
「雕虫小技。」察觉到对方的伏击后,影卫冷哼了一声,只退身几步,抽剑之下转身便是一剑将那一支飞过来的冷箭一应斩断!
箭矢斩断了两截。
低头,却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贯穿出了胸膛的冷刃!
「你!——」是急促的一声气音,伴随着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丑陋无比的修罗面具,狰狞非常,污秽非常。
那张修罗面直灌入瞳孔。
瞪直了一双眸子,几乎是本能的提剑正准备攻去。
「嗖!」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斜身后的方向再一次射出来了一支冷箭!
白刃抽离了身。
「——!」
吃痛间,他惊愕之下堪堪的避开了那夺命的一箭。
冷月无声的没入了云层,天地之间是一片的寂静,在这样一片阴冷无光的地狱象下却是最适合魑魅魍魉横行世间。
贴面的修罗面丑陋非常,恐怖非常。
但那人的身形却是如同了鬼魅一般,像是预料到他的躲避,就在他避身的须臾间已掠身与他并行。
眼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脖颈不知何时破开了一道血口,只觉得一阵的凉。
「砰!」
窜上了夜空里的烟花譁然绽开。
一条阴暗污脏的冷巷中,透不见一丝光亮的角落里只听着一声闷哼之下好似重物倒落下去的声音。
「你……是何人……」
夜空之上,绽开的烟花散作了无数的星碎,残烟俱冷的落下。
——那是这一片夜里唯一的光亮。
烟碎下。
墨衣是不尽的轻寒。
祁青鹤缓缓地摘下了面具,但面具摘了下来后的那一张脸血色尽褪,苍白凉薄的却也不知是人是鬼。
他抬起了眸。
肃杀的夜里,冷月渐渐的流出了云层,但那一带乌云仍旧腰绕不绝。
祁青鹤神色清冷的伸手将那一张面具盖在了对方的面上,继而伸手摸索着取下了对方身上的令牌,摘下了他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随即挂在自己腰上。
「……」
走去交接了第一个人。
「明白,我这就照着世子所说的去做,即刻走暗路去黎安一趟。」程达说。
「如今水路沈钰盯得紧,你且万万当心。」
「无妨,我们还有一条暗渠通道,那条线藏的深要下潜才得知悉,这天底下除了我们几人外便是绝无旁人知晓,定能安然抵达黎安会见孟将军的。」
转而见了第二个人。
「我知道了,我马房里有不少千里良驹,我即刻就差得几人去京城给太子爷报信。」张兆丰说。
「多差几人。」
「这?可是还有其它要送的人吗?」
「如今走马被封,城中多方都盯得紧俏,多差一人便多一份送达到手的机会。」
「确然,我这就去做。」
张兆丰接过了来人递过来的密函,「只这一封书信吗?」
「对。」
继而见了第三个人。
「我会清彻出这一批压下来的武器,将之送给居于府上的柏先生。」徐安泽道。
「此事紧急,须儘快。」
「数量有些多怕是一时半会儿难清出来,我打个通宵罢。」
「辛苦了。」
「……」
琵琶骨穿锁的伤让他已是难以动武,举剑已是堪堪,像那夜里跟人激杀搏斗却是再也做不到了,如此也让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
布尽一应的杀局。
算计。
夺命。
只算着一次下手的机会,一招封喉,毒辣非常。
那把剑刃上是尽沾的血,红的刺目,隐隐有腥锈味散了开来,那一双眸子却是尽见的晦暗无光。
或许那个祁青鹤在法场之上跪膝伏首认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负着那一把沾血的剑在经过了溪河时濯水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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