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夙忍住笑:「行,那你多吃点,这一桌菜都是你的。」
「谢谢姑娘,你继续感悟,我先吃了。」
灵夙的话其实并没有说完,只不过这事是关于涂宁宁的,陶娘子并不知情,说了她也听不懂。
今早回到清荷别院,灵夙在湖中发现了一朵赤红色的荷花。
那花颜色艷丽,别有风情,一看便知是涂宁宁的执念所化。
可灵夙着实猜不透,涂宁宁看似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执念?
她的执念是什么?
又因何突然放下了?
涂宁宁身为丛鱼山的山神,一生所求不过山中宁静。
她此生可谓事事顺遂,唯一的波澜大概就是李展了。
但灵夙认定,时至今日李展并不能影响涂宁宁什么,她早就放下了才是。
正如她说的那样,陈年旧事,业障罢了。
「真是奇怪。」
灵夙蹙眉。
「姑娘,你说什么奇怪?」
「说了你也不懂。」
「好吧。
哦对了,有位公子来酒楼找过你几次。
他给了我一把伞,说你让他带伞来找我,我就会安排你们见面。
那把伞平淡无奇,上面倒是真沾了你的灵力。
我跟他说你出城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执着得很,说今日申时再来。」
「知道了。」
陶娘子好奇:「姑娘,那人是谁啊?
长得还挺俊。」
「他啊。」
灵夙嘴角弯起,「那可是个大人物呢。」
当朝太子少师,可不就是大人物么。
「是大人物啊……
可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年纪不大,看着心思却深沉得很。
姑娘你招惹这样的人做什么,不怕他对你有所企图?」
灵夙不以为然:「他一介凡人,能对我有什么企图?
而且他可比不得崇明心思深沉,怎么不见你劝我离崇明远点?」
「不一样不一样,」陶娘子咽下一块糕点,「崇明殿下那是天界太子,将来还是六界之主,他若是没点城府怎么担起这个重任。
再说了,崇明殿下对你一往情深痴心一片,傻子都看得出来。」
灵夙无语。
这才多久,怎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戈了……
「行了,慢慢吃你的,我回别院了。」
「姑娘慢走。」
「在雅间帮我备一桌酒席,晚上我要宴请贵客。」
陶娘子吃得开心,心里却落了个谜团:那位大人物究竟是什么来头,值得姑娘亲自设宴款待他?
她们来人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姑娘主动请人吃饭。
酉时,姬玄准时到了蓬莱酒楼。
姬玄没有带任何随从,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他行事一向谨慎,到了酒楼门口还不忘左右察看,确定没人跟着才放心进房间。
菜已经上齐了,正冒着热气。
灵夙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她冲姬玄颔首:「姬先生,好久不见。」
姬玄回了个礼:「姑娘安好。
今日冒昧来见姑娘,主要为两件事。」
「不急,先生可以坐下边吃边聊。
这蓬莱酒楼最近来了新厨子,手艺很不错呢。」
姬玄客气几句,入了席。
按照以往惯例,他吃饭前都得有随从替他试毒。
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他性命的人不胜枚举。
但他知道眼前这女子不是普通人,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不需要在饭菜中做手脚。
想想还挺唏嘘的,这竟是他最近吃得最安心的一顿饭。
「姑娘是爽快人,姬某就直说了。
那夜姑娘离开后,我便失去了意识,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我的侍从说我进家门时与平日无异,应是喝醉了酒,不记得一些事了。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那日并未喝多。
思来想去,只有姑娘能为我解惑,望姑娘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灵夙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夜骥风附身于他,他能记得就有鬼了。
她拿起杯子小酌一口:「我只能告诉你,那夜我只与你谈了话,后面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
我也没必要做哪些。」
「我信姑娘。」
「先生是爽快人。
那第二件事呢?」
「我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那也是在遇见姑娘之前。」
姬玄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娘是人,是神,亦或是妖,本与我无关。
只是姑娘就在这汴京城内,又与康宁郡主是挚友,我不得不担心姑娘的企图。
哪怕姑娘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思,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又能猜到呢?」
总算说到点上了,灵夙心情很好。
她那日故意在姬玄面前显露自己与凡人不同,就是想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猜疑的种子。
像他那样的谋士,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也会怀疑身边的所有人。
她越是与众不同,他越是忌惮。
他想辅佐太子登上皇位,必须得排除与她为敌的可能。
他纵使能与形形色色的人斗,能与神斗?
能与妖斗?
或许并非绝无可能,但他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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