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言若有所思,迈着机器人的步子走。
陈阿姨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喊:「小心点,别摔了。」
他们刚弹尽粮绝,便有新的粮草补充,连忙把盘子接了去,接着烤。
付嘉言坐下,旁边递来一串烤鸡翅,顺着那隻纤巧白皙的手看去,是谢蔲。不应该意外的才是,他分明是故意坐过来的,还要演得漫不经心。
鸡翅还热乎着,鸡翅腌过半个小时以上,调料撒得均匀,又香又入味,「你给我留的?」
谢蔲抽了张纸,擦着手指上的油,「嗯」了声,「他们吃得太快,也给柴诗茜留了。」
付嘉言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给他留就给他留的,说得这么普度众生干什么。
光吃东西也无聊,郑乐笛提议玩游戏,「国王游戏,都会玩吧,拿到国王牌的,可以指定两个人做一件事。」
柴诗茜立即说:「正好有牌,我去拿。」
说开始就开始。
寿星今天手气不错,第一把就拿到国王,她收敛着说:「三号和七号喝交杯酒……交杯茶吧。」
三号是谢蔲。
七号无人应答。
「不会吧。」柴诗茜翻开自己的牌,还真是。
两个女生做起来,完全没压力,也没看头——太轻易了。
陈毓颖说:「活生生的例子摆这儿了,后面的国王悠着点儿哈,小心坑人终坑己。」
又玩了几轮,越玩越嗨,尺度也越大。
十几岁的高中生,放了假,脱缰的野马般,肆无忌惮,场面一度控制不住。
付嘉言坐得离谢蔲近,又是俯瞰的视角,她抽牌时,眼一瞟,把她的牌号尽收眼底。
红桃6。
轮到冯睿做国王。
他被整了几回,终于舒坦了,摩拳擦掌:「风水轮流转啊,六号……」
付嘉言轻咳了一声,柴诗茜最先反应过来:「不能作弊提醒,就六号,不准改,也不要手下留情。」
「六号和……」
付嘉言微微启唇,对他做了个口型,冯睿瞥了眼,接着道:「六号和五号吧,公主抱做五个深蹲,自己商量着来。」
有人不满:「怎么还可以商量的。」
冯睿无辜摊手,「万一是一男一女,女生死活也抱不起男生啊。」
这倒是。
付嘉言先翻牌起身,谢蔲默了默,随即也站起。走到一边空阔的地方,他说:「我抱你吧,OK吗?」
她低低地应:「嗯。」
付嘉言蹲下身,一手抄她的腿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腰腹一使力,将她整个抱起。
身体的悬空,以及和异性的近距离接触,令谢蔲有些紧张,死死抿着唇,胳膊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更紧张的是付嘉言。
她发端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没有被烧烤的气味掩盖,像误闯入春日里,谁家的花园,花香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
他的嗅觉城堡已经彻底沦陷了。
谢蔲很轻,哪怕刚吃饱,还穿着厚厚的毛衣,于他也是轻盈的。
付嘉言垂着眼皮,这么近,他的眼神好,足够看清她皮肤上,细腻而柔软的细小绒毛。又那么脆弱,仿佛白色的蒲公英,轻轻吹一口气,就会散在空中。
是谁的心脏在孤悬。
又是谁的心跳在鼓喧。
对于十几岁的少年,这样的搂抱,已经超出平时的极限。
还有一众同学的围观。
也不知道是谁在浑水摸鱼地起鬨,喊着:「哟哟哟,付嘉言力气蛮大。」
「五个报少了,小case,起码得十个才有挑战啊。」
「别把谢蔲摔着了啊。」
……
付嘉言稳住心神,故作冷静地说:「圈住我脖子。」
「哦。」
谢蔲将手臂搭在他的颈后,隔着衣服,她亦不好意思碰得太实,虚虚地环着。
他依然是征询她意见的语气:「我开始了?」
「好。」
「一……二……三……」
这个过程中,谢蔲始终没看付嘉言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喷撒着。
「四……五!」
冯睿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做得太轻鬆了,要不然做十个吧。」
「滚。」付嘉言弯腰把谢蔲放到地面,声音都不带喘的。
做完深蹲,两个人的耳根皆有些热。
没用力的谢蔲则是因为害羞,她面上端得泰然自若,丝毫不露端倪,不自觉的,碰耳朵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陈毓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好羡慕你,蔻蔻,被付嘉言抱了。」
「游戏而已,又没什么。」
谢蔲从桌上拿了杯橙汁,抿了口,压下喉间因紧张导致的干涩,放回去。
付嘉言看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踌躇两秒,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了。
过了好一阵,付嘉言的心跳才平復下来。
他也没再去碰那杯橙汁,不然谢蔲不得尴尬死。
付雯娜将蛋糕提过来,说:「你们还吃得下吗?蛋糕很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