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希望欧文·多弗莱斯可以继续效忠弗罗兰。」舒林说。

「他死去了, 神明对你有什么好处么?」舒林问道。

翡雯抬起手,支着自己的脸颊,「的确是有的。」她看着凋敝的花园, 「但是说实话, 有些失望。」

「那倒也是好事, 说明神明不像从前那么慷慨了, 能够给予那么多了。」舒林轻声说, 声音又细又软,就像是小动物的低喃,「我想,也许现在的世界让他很疲于应付吧。」

「我猜也是。」翡雯说,然后她嘆了口气。

「为什么要嘆气呢,姐姐。」舒林问道。

红髮的女王抬起手,将头上的王冠拿了下来,在手里摆弄着,过了一会,她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妹妹的头髮上。

「唉,」舒林抬起了手,然而她的手腕被姐姐捉住了,「别动。」翡雯说,「站起来,站到那边去,让我看看。」

她命令道。

舒林站了起来,站在距离翡雯几步的地方,抬起眼睛看着翡雯,「姐姐?」

「感觉还不错吧。」翡雯问道。

「不太好,」舒林抬起手,扶了扶王冠,「太重了。」

「的确很重。」翡雯说,她的手指戳着自己的额头,「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欧文·多弗莱斯。」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舒林问道。

翡雯低下了眼睛,看着地板上的一片落叶出神。

她第一次见到多弗莱斯的时候,也是一个冬日。

年轻的军官毕恭毕敬地跪在她的脚下,他是个纯血的雾山人,有着霜白的头髮和绯色的眼睛。

「听说雾山人身体都不太好。」王女关切地问道,「多弗莱斯卿要多加保重才是。」

年轻军官感谢了她的关怀。

翡雯忍不住对这样的生命,产生了一丝悲哀。

雾山是註定走向消亡的生命,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了,虽然弗罗兰的神谕之一就是要保护雾山人的数量,然而他们却没法真正的繁荣壮大。

出生的时候就套上了沉重无比的枷锁,他们的生命不过是一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开放的花。

却又假装自己有在好好的活着。

到底他们是骗子,还是其他人是傻子呢。

雾山人越来越少了,阿比盖尔翻阅着教堂里的檔案,现在已经在人口负增长了。

这个畸形的老鼠房可能马上就要崩溃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雾山人,就会感觉很悲哀。」文森特说,他看着走来走去忙着自己的生活的白髮人们,轻轻地嘆了口气。

「是这样的。」阿比盖尔说,抱起了双臂,「但是他们自己好像并不能完全领会这种悲哀。」

「这样也许是幸福的。」文森特说,「前提是,他们永远都在雾山里。」

白茫茫的雾海锁住了前路,无声无息地笼罩着这块土地。

「说起来,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文森特说。

「什么事?」阿比盖尔微微转过了头。

「莱纳斯,是雾山人吗?」文森特问道。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文森特自言自语道,「除了雾山人之外,世界上是没有多少天生白髮的人,但是他的眼睛又是金色的。」

「雾山人只和自己结婚。」他喃喃自语道,「所以莱纳斯和雾山有关係吗?」

阿比盖尔想起了那个秘密,德·莱克在临刑前带着某种幸灾乐祸道出的秘密。

金髮少女挠了挠后脑,「怎么说呢,他反正是没和我说过。」

「这样啊。」文森特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以太富集是完全正常的水平。」

「看来是我多心了。」

「你担心他会受到雾山人血统病的困扰么?」阿比盖尔问道。

文森特点了点头,「从出生开始,就被迫面对某种难以逃避的命运这种事。」

「我是受够了。」他轻声说,「我今天要回雪国去。」

「这样。」阿比盖尔说,她没有看文森特,「你做好决定了么?」

「是的。」金髮青年点了点头,「我会杀死维。」

他攥紧了拳头,「如果她回到雪国的话,我会杀死她的。」

「她也可能一直呆在荒郊野岭。」阿比盖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森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也许吧。」他弯起了翠色的眼睛,「希望如此。」

「说起来,文森特,你只有雪国王室的一半血统,但是为什么受困扰这么大呢,」阿比盖尔突然问道,「我倒是遇到过雾山人和别人结婚,然而他们的孩子完全正常啊。」

「有两种可能,」文森特想了想,回答道,「一种是雪国王室的以太富集程度远超过雾山人,另一种可能是,我父母之间刻骨的仇恨让他们的血液没法好好相处。」

「那文森特恨自己的父亲么?」阿比盖尔轻声问道。

文森特笑了笑,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面。

「这里反正也没别人,」金髮青年笑着说,「那我就直说了。」

「妈的,他就是个人渣。」文森特·冯·艾德里安说道,然后笑了出来,他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

「我恨他,也恨我母亲。」文森特笑着说,然后抽了口烟,「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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