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自己权势滔天之后, 」他嘆了口气,「突然回归到了等死的席位上,有点不适应罢了。」
莱纳斯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他得恨死你了。」潘西说。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莱纳斯说道。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潘西说, 他把玩着手中的念珠, 过了一会, 「我们一直以来都知道, 这个世界从来端坐于一个庞大的火药桶上, 不是这样的么?」
莱纳斯点了点头。
「而如今,谁知道我们是会被剩下了的呢,还是被一起送上天的那个呢。」潘西寡淡的说。
「我肯定是会死的那个了。」莱纳斯淡漠地说,「所以我一点都不焦虑。」
潘西笑了笑,「我也把自己当作会死的那个,所以我也不焦虑。」
「要不然我肯定去找点事干,不是在这里和你聊天。」他说, 然后看向了窗外,「说实话,现在神仙打架, 还有我们插手的余地了么?」
「有一件事。」莱纳斯轻声说。
「唉?」潘西抬起了头。
「所谓的以太之井。」莱纳斯轻轻地合着眼睛, 似乎打算藉此恢復一点体力, 「既然我们所学的内容都是谬误的。」
「以太之井不过是个以太富集的雾山人的话, 那么从前这种献给神明的祭品到底是怎么来的。」莱纳斯慢慢地说, 「为什么这一千年,就没有再出现过这种了呢。」
潘西眨了眨眼睛。
「不得不说,做学术还是你有天分。」潘西说。
「这时候这就不是学术了。」莱纳斯低声说,「我一直没有找到这方面的门路。」
「现在跟在他身边,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莱纳斯说,「如果说你想做些什么,去查这件事吧。」
「託付给我你信得过么?」潘西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可以叫上剩下的三人。」莱纳斯静默地说,「这时候不该再有什么纷争了吧,我们六个人,可是凭着自己一步步站在这个世界顶端上的万里挑一啊。」
潘西出了口气,他似乎被这句话打动了。
「一旦以太之井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到了,那她与他相比,就什么都不差了。」莱纳斯缓声说,似乎是疼得厉害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大概是帮不上忙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潘西伸出手来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要是这样还能想明白的话,也算是神仙了。」潘西出了口气,他轻轻地看了看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在听的端倪。
「他会不会防一手你就不好说了。」莱纳斯轻声说。
「那倒不能。」潘西说,「他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这方面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而且都到现在了,你才委託我,对他来说,已经是没有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吧。」潘西笑了笑。
「那倒是,本来好像希望就不太大。」莱纳斯低声说。
潘西站了起来,他推开了地牢的门,走了出去。
他本来是想探探莱纳斯的研究搞到了哪步,说不定可以和神明表个忠心,毕竟那位神祗如此折磨拷问莱纳斯,他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到底研究出了什么的讯息。
没想到莱纳斯对自己倒是坦率。
但是潘西改变了主意。
如果只差这么一点点的话。
潘西想,只差一点点,我好像是可以补上的,那我既然已经分辨出了哪边更有前途,按照我从来的风格,我是会把赌注全都下下去的。
他不动声色地从白巫师的书房走了出去,然后他走进了富丽堂皇的经学院。
「罗斯,柏科特,格里芬。」他说,「诸位兄弟,如今更到了我们需要尽心尽力的工作的时候了,我提议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吧。」
三位红衣主教闻言并没有什么表示反对的理由。
于是他们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跟着潘西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潘西并没有多话,也没有客套。
他抬起手,虚空划了一下,顿时红衣主教的书房门就被上了锁。
「诸位,」潘西收敛了笑容,「我开门见山好了。」
「莱纳斯兄弟说,他只剩下了一件事没有弄明白,」潘西抬起了手指,「你们有哪位窥探到过一千年前为神明准备的神使是怎么来的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夸张的以太量,足以被称之为以太之井。」他问道。
三个红衣主教互相看了一眼。
柏科特向前走了一步,「龙骑士曾经属于我管辖。」
「关于以太富集的炮製,的确是有一些不外传的办法的。」
「但是那个女人貌似是正常生活的。」潘西说,「不是像欧文·多弗莱斯那样可悲的生命。」
「的确是这样的。」柏科特说,「但是她毕竟是雾山人。」
「而且是个健康的雾山人。」
「说起来健康的雾山人,」罗斯抬起了一隻手,「莱纳斯不就是么?」
「而且莱纳斯正是那位小姐的锚点。」罗斯沉吟道。
「但是他只有二分之一的雾山血统。」格里芬表示了反对。
「一千年的雾山人也没有现在这么精粹吧。」潘西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可以用莱纳斯试试。」
「反正他也肯定要死的了,」潘西淡淡地说,「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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