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没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季昭把手指比在唇上:「嘘,小点儿声。」
「不用了。」小何笑着示意他。
季昭这才注意到闻寒已经睁开眼睛。
「哥哥你醒了?」
哥哥……
闻寒收紧指尖,失望了一瞬。
虽未付诸于口,他心底其实隐隐有所期待——期待着,或许这次刺激,他能恢復记忆。
「哥哥,你怎么了?」季昭坐起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怎么。」闻寒起身下床,先摸了摸他额头,跟小何一样问了一串问题,比他问的还要多,还要细。
「头不晕,嗓子有点儿疼。」季昭一一回答。
「嗓子疼不奇怪,你在发烧。」闻寒告诉他,「医生说是之前的感冒没好全,已经打了吊针。」
「打了吊针?」季昭疑惑地看向自己手背,果然看见留置针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闻寒淡淡答。
一天一夜?季昭惊愕地张了张嘴巴,随后做错了什么似的,满面羞愧:「对,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什么,傻瓜。」闻寒揉了把他的头髮,手指迟疑了一瞬,轻轻碰了碰他额头:「还疼不疼?」
季昭以为他问自己头疼不疼,忙摇摇头。
除了嗓子,他哪哪儿都不疼,此刻最大诉求不是别的,是——如厕——不要人跟的那种。
「我没事,哥哥。」站在洗手间门口,季昭和闻寒僵持住了。「我真的,绝对,确定我可以一个人上厕所。」
说着话,他手指控制不住敲击着裤缝,腿还控制不住抖了两下。
最后还是闻寒妥协——「我不进去,你也不要关门。」
那哥哥不是会听到他……的声音?
季昭还是不乐意,可——他实在等不及了。
他一边衝进洗手间,一边关掉了自己的耳蜗——他听不到,就可以假装哥哥听不到,就不尴尬啦!
自欺欺人上了个「安静」的厕所,衝过水后,他才重新打开耳蜗,去洗手。
洗手时无意扫了眼镜子,瞧见镜子里的人,他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嘶」了一声。
「怎么了?」听见他声音,闻寒急忙推开门,「头晕?!」
「不,不是。」不头晕,季昭却死死捂着额头,「别看我,好丑,我长麻子了……」
「胡说什么。」闻寒哭笑不得,「是你晕倒时摔的。」
「骗人!」季昭对闻寒的诚实度信任有限,「摔的怎么会摔成这样?」
「因为你摔在了积木上。」
啊,积木,他想起来了。
看着狗男人的作品,他搭不下去,正准备带积木回去搭。
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我的积木呢?」
「在家里,回去再玩。」
「哦。」季昭答应一声,情绪却有些低落。
哥哥家里处处是狗男人的痕迹,他不想去了。
「我想回碧园。」——碧园正是他跟小何住的那个小区。
闻寒只当他是发烧难受,急着回去休息,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跟医生确认过可以出院,他让小何打包好东西:「你们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哥哥呢?」
「我晚一点下去。」说着话,闻寒给季昭戴好口罩,「八卦热度没过,我们分开走好一些,免得被拍到。」
接连几天,闻寒都小心谨慎,怕季昭被拍,轻易不让他出门——季昭还生着病,人无精打采的,似乎也没有出门的欲望。
三天后季昭烧退了,娱乐圈又出了新的大瓜,闻寒放鬆了些,询问季昭要不要过来玩。
第一次季昭拒绝了,说身体还没恢復不想动弹。
第二次季昭又拒绝了,说老师拉他进了一个项目组,他要写代码没时间。
第三次……第三次闻寒直接下了命令:「今天抽空过来下,有个东西要拿给你。」
「什么东西?哥哥带不了吗?」闻寒这几天每天都过来碧园,季昭已经习惯了,敲着键盘顺口问。
「带得了。」闻寒音色清冷,「但我不想动,腰有些疼。」
季昭一下子停下动作:「哥哥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十分钟后,季昭就出现在了闻寒家门口。
小何目送他进屋,自己却没进:「我有点儿事要忙,就不进去了。」
季总这几天痴迷工作,寒哥心情不佳,他就不进去碍眼了。
季昭跟他摆摆手道别,合上门,穿过玄关进了客厅。
客厅里没人,只有扫地机器人在上下忙碌。
「哥哥呢?」他下意识问。
机器人静了静,像是停下来听他说话一样,可听完又没搭理他,继续忙碌。
季昭好奇,换了个问法:「你……爹地呢?」
问完他脸都红了——好羞耻,「爹地」好羞耻,他跟个机器人提问也好羞耻啊。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前几天的他了,经过海绵式的吸收学习,他对扫地机器人已经有了很多很细緻的了解。
他知道它还聪明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