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我刚去俄罗斯旅行,这是带回来的特产, 送您一些尝个鲜。」苏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谢。」闻寒接过来, 又跟他聊了两句, 才重新关上门。
季昭看了眼他手上拿的一大袋巧克力, 嘟嘟囔囔:「孕期吃太多巧克力不好的……」
闻寒扫他一眼:「没有偏见?」
季昭理亏地闭了嘴,心里却不服——苏白明明就对哥哥有企图, 不然怎么一见面就送巧克力?
哥哥这都看不出来,还说的那么笃定……可恶, 他一定要保护好哥哥!
苏白是真冤枉。
因为社恐,他每次进组前都得专门去「旅游」一趟,带着特产进组,好有个合适的理由送人一点儿小礼物,弥补一些社交上的短板。
所以,别看他社恐,圈子里人缘还真不差。
这不,《失语》剧组集合当晚第一次碰头聚餐,就好几个人主动跟他说话,说他送的那巧克力风味挺独特——特别苦。
苏白尴尬至极,正不知如何回应,看见闻寒进来,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欲起身招呼他过来坐。
可闻寒似乎没看见他,绕了个大圈子,在桌子另一端的空位坐下——离苏白八丈远。
苏白只得继续与周围的人应酬。
好在他们这个剧组大多是老戏骨,人精,会聊,他大部分时候做个倾听者就够了。
酒到一半,他已对接下来的日子少了些畏惧。
酒到一半,闻寒告罪要走。
导演和他是合作多年的老交情,对他和四季集团的渊源亦略知一二,听他说有事,没有难为他,连酒也没罚一杯,客客气气送他走。
车窗被敲了敲,老张才注意到他出来了,十分意外他这么快就结束饭局,不过,想想谁还留在车里,又不意外了——
「在玩电脑呢。」他看了眼房车后面的季昭,汇报情况。
「不是玩,是在写代码。」闻寒下意识替季昭辩解。
辩解完他反应过来:手腕都限制活动了,他还写什么代码?
他这回真有些气了,冷了脸,大步走向季昭:「别写了。」
季昭被吓了一跳,怔怔抬起头来:「哥哥?」
闻寒扳过他的笔记本,愣住了:「这是什么?」
「游戏。」季昭无辜地答。
游戏?难怪音乐这么古怪,难怪张哥说他在「玩」电脑呢……
「什么游戏?」
「就——」嗯?什么名儿来着,他忘了……
好在闻寒的重点根本不是「这游戏是什么游戏」,而是——「手都这样了你打什么游戏?」
「我没用右手。」季昭更无辜了,「泽哥说用不着我操作什么,他带我飞。」
泽哥?呵。
闻寒攥了下手指,把笔记本给他摆正:「你接着飞。」
季昭却小心地觑了眼他神色:「不,不飞了。」
哥哥虽然看起来很「心平气和」,但——过于「心平气和」了。
「怎么不飞?」
「太吵了。」季昭合上笔记本,瞄了眼闻寒的肚子,「不利于胎教。」
——他还谨记着约法三章,最后俩字没出声,用的口型。
闻寒恨自己能看懂他的口型。
他扶住腰,感觉很不好:动了胎气了。
一直到回酒店,闻寒都没怎么开口。
进了房间,季昭小心翼翼开口:「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闻寒依然「心平气和」。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手快断了还在跟对他有好感的人连线打游戏吗?
「哥哥,我以后不玩了。」季昭再次开口。
「没说不让你玩。」
才「十八」,想玩游戏也正常。
闻寒想着,又扶了下小腹。
「哥哥你肚子不舒服吗?」
闻寒没吭声,但扶着腰在沙发上坐下来。
季昭狗腿地在他腰后垫了个抱枕,又问他口渴不渴,要去给他烧水。
「坐下。」烧什么水,手那样了还不老实。
季昭老老实实坐下:「哥哥,我……不喜欢泽哥的。」
闻寒怔了下,抬头看向他。
季昭想了一路,小脑瓜子竟然想清楚了:就像他「担心」哥哥和苏白髮生什么一样,哥哥一定也担心他和黎时泽发生什么吧?
不过他是假担心,哥哥是真担心——哥哥一定是担心他身为「直男」被黎时泽惦记,行差踏错,误入歧途。
可泽哥已经不再想拉他组CP了,这段时间也绝少联繫他。
但不管啦,不能让哥哥担心:「我以后会注意保持距离的,哥哥。」
「朋友之间正常交往……还是可以的。」闻寒静了片刻,淡淡说道。
「真的吗?」季昭眼睛一亮,「那我可以把那局游戏打完吗?」
闻寒牙一痒,手再次抚上小腹。
季昭懂了:「我不玩了……不利于——」
「住口……」
「没别人也不能说吗?」季昭打量一眼房间,茫然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