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这句话。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想说……想说……」
话音未落,沈儒冉打断道:「想说你和若离的事吧。」
易水寒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沈儒冉微微一笑,他目光不明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缓缓道:「三年前,天影阁那次他来找过我……」
「他跪在我面前请求我让我把你交给他,他说他会保护好你……」
……
沈儒冉凭藉着回忆道:「从那时起,我便知他下了一场豪赌。在这其中,他甚至堵上所有。」
听完他说的这些,易水寒当即愣在原地,而他的眸内也泛起一丝波澜。
沈儒冉看着愣在原地的易水寒,笑道:「如今看来,他赌赢了。」
沉默片刻,易水寒似是才反应过来,他错愕的问道:「师兄,不反对吗?」
谁知,沈儒冉却是笑了出来,「我反对什么?师父早就说过,我们五个里就属你最有主见。」
「若是你已经做好决定,我又怎会反对?」
「我相信你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易水寒闻言一愣,而后竟是笑了出来。
沈儒冉见状,微微一惊。
若离真的把这个人护的很好,就连变化也如此大,他在心里默默想到。
下一秒,他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有一件东西需要给你。」
「?」
易水寒接过他给的东西——是一张符纸,符纸上面还有一隻白凤。
他立即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易青昀的留影术。
见状,沈儒冉解释道:「这是师父留下来的,说等你不再孤单的时候给你。」
「我想,现在到给你的时间了。」
话音一落,易水寒手里那张符纸便烧了起来。
符纸烧完后,易青昀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身影依旧那么熟悉,眉宇间依旧温柔如故。
易青昀看见他时笑了一下,淡淡道:「阿寒,当你看到这个留影的时候,想必应该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你从小便执拗,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话虽如此,但你也缺乏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对你的影响也是无形的。」
「很抱歉,当年未能给你行的及冠礼。」
「另外,当年之事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寒霜是你的本命灵武,那种情况下,它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很正常。」
「它是一把好剑,不应该就此埋没。」
……
「最后,能收你作为徒弟真的很幸运。」
「我相信,你遇到的那个人会抚平你童年的伤,他会弥补你缺失的爱。」
话到这里,易青昀的留影也消失了。
易水寒愣愣的看着前面,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沈儒冉见状嘆了口气,当年之事他还是知道的。
那次天霜门受到妖兽袭击,他持寒霜和易青昀在前方斩杀妖兽。后来不知为何,易青昀被妖魔趁机而入,被妖魔控制。
眼看易水寒就要被他重伤,情急之下寒霜为了护住他,砍伤了易青昀。
从那次起,他便开始抵触寒霜。
后来,他自己做了一条鞭子并取名流影。
自此,他再也没有用过寒霜。他一个擅长用剑的人,用起了不擅长的鞭子。
后来易青昀仙逝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易青昀早就在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里受了重伤。
儘管伤势已好,却也总会復发。易青昀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收他们五个为徒,把最后的希望给了他们。
即便最后真相揭开,易水寒对寒霜砍伤易青昀这件事,还是很自责,他依旧没有用过寒霜。
令沈儒冉没想到的是,多年后,他竟然还能再见寒霜。
或许正如易青昀的留影所说,他遇到的人会抚平他的伤。
沈儒冉也在今天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的若离那么肯定,因为他有资格,他有和他并肩而立的能力。
……
等易水寒回到栖梧山的时候已是晚上,此时若离正在屋内等他。
那人见他不回来,着急的在屋里转圈。
见他这样,易水寒竟是被他逗笑了。
那人闻声看过来,一见是他,眸内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下一秒,他就落进了那人怀里。那人把他抱的很紧,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察觉到他的不安,易水寒连忙回抱住那人,哄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半晌后,若离才闷闷的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是答应我很快回来吗?」
「抱歉,我中途和师兄说了一些事,所以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若离摇摇头示意没有怪他,易水寒抱着他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若离把人检查一遍发现没受伤,心里的大石头才真正落下。
恰好这时,易水寒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听后,一愣。
他问他是不是去见过沈儒冉。
若离见那人一脸认真,也不好意思撒谎,只能道:「是。」
他本以为那人听后会生气,但是那人没有。
易水寒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如果……」他停顿一下,接着道:「如果你赌输了,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