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刀装比在喉间——这下杀令的指示,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发动奇袭失败,这群白衣队伍没有乱阵脚,立即分作三队逼近,手中火力不停,誓要将没有武器的凌禹诺包围。
凌禹诺以巨型的球形机器为掩体,单膝跪地手探向裤腿。
整齐划一的枪声突然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冲在最前方的两人被精准击中咽喉,防护服最薄弱的衔接处。这样的破坏不致命,但因打破防内外平衡,使得一瞬的衝击堪比最强效的麻|醉剂。
眨眼间,小队损失了将近一半战力。
而在掩体后,凌禹诺单手持枪与敌对抗。四面弹雨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爆头身死的下场,但他一双眼却敏锐如鹰,身姿更出奇平稳。
一颗颗子弹仿佛由他主宰,听他支配,只会击中他盯上的地方。哪怕连敌人的攻击他也似了如指掌,未被伤及分毫。
微型信号器就别在衣领内侧,他趁敌方停歇时飞速按下发讯键。
荆一鸣被他命令等在尼赫尔之外的区域,而他一旦发生意外,便会立即召集他管理下的僱佣军|队伍进来。
最快,十分钟内抵达。
用十分钟与这群人周旋并安全脱身,对于摸清敌方斤两的他来说,绰绰有余。
周围再次轰响不断,预示着第二波扫|射的开始。
蓄势待发的凌禹诺皱起眉,察觉到古怪之处。
声音的方向变化了。
白衣队伍射击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他与他躲藏的掩体周边,现在竟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向他们后方。
权衡之后,他小心侧出身子,想探探情况。
谁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看傻了眼。
高耸的信号塔顶端,整颗巨型机器被人高高举起。如果那真的是人类的话。
层层跳跃,飞奔而来,如同怪物般登场的傢伙灵活度更高到令人髮指。地面上的枪手根本无法瞄准,又被机器庞大的影子干扰,全都在乱|射。
神秘队伍的人所受刺激不比凌禹诺轻,刚才那队长甚至都喊出了声音喝止。
「上面的人立即停下!否则——」
警告未完,队伍就因抛射而来的巨球顿时如鸟兽散。
失去巨球遮挡,来者的真面目终于展露人前。
路加的红色夹克在一片纯白中尤为惹眼,他蹲地做起跑状,眼神坚毅目标明确。
敌人首领朝他开的一枪成为发令信号,他挺身瞬时弹出数十米,直衝凌禹诺的藏匿点。途径碍事的队伍成员,他双手大力一拨,撞人如保龄球撞飞整片球瓶。
出招没下死手,也没保留力气,他一路扫荡到目标所在地——凌禹诺面前。
整个过程不及数十秒。
凌禹诺紧贴身后坚硬冰冷的金属,握抢不知所措。
这是敌是友?
不,是不是人都还不确定。
好在路加不忘初心,手指一勾,张嘴一句简洁明了。
「赶紧的,把钱给我。」
凌禹诺卡顿的脑袋再度运作起来,诧异道,「原来是你不是他们?」
确实,装束作风上看,这绑匪与那批队伍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恐怕来此地的目的也大不相同。
但他们三伙人同时同地撞在一块,不是万分之一的稀世巧合,就是有谁蓄意谋划,从中作梗了。
不像凌禹诺有那么多绕绕弯弯的心思,冒险现身的路加看对方迟迟不给钱,二话不说伸手来抢。
冷不防被逼近的一刻,凌禹诺下意识扣动扳机,杀意尽露。
他的子弹最终没能穿过对方脑门。
迟疑是因为瞬息间的目光相撞,不知起源的震颤动摇内心决意。于是他扬手调转朝向,反而击倒一旁瞄准对方的白衣队员。
瞟见倒地的身影,路加不禁对人讚许地吹了声口哨。
「嚯~谢了!相由心生,你果然是个守约又正直的老实人啊。」
话锋一转,他仍贼心不死扑来。
「但你的钱还是得给我!——」
眼冒精光的他抓住箱子提手,狠狠扯向自己。
凌禹诺却发力回拽,决绝不肯让步。
这样两相争夺的后果,是他们同时感到手部皮肤发紧发麻,突然动弹不了分毫。
准备跑的路加率先停下。
他盯着自己无法抽|动的左手,语气飘忽又忐忑。
「餵、这、这个,是不是拔不出来了。」
凌禹诺右手还抓着枪,直接左掰右扒,可不管怎么扯动,他和对方卡在提把里的手就是纹丝不动。稍微多用点力,就能感觉到不妙的骨折征兆。
凌禹诺:「······」
沉默是他无奈的最佳诠释,他一度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
而在场的另一批人,显然是不会为这尴尬的意外而放过他们的。
机械运转声轰隆作响,白衣队伍已整顿好开着装甲车,启动车顶炮台,无情横扫而来。
看着这阵仗,手卡箱子的俩人眼神一对,战线统一,不约而同动身,开始绕金属巨球跑着逃命。
路加·金狂奔着,边拿膝盖猛撞提把,边为自己打气鼓励。
「嗬!」
「啊打!」
「吼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