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我口袋啊!我跟你说,口袋里的东西啊,不是自己忘记的零钱帐单,就是在外面鬼混回来时被塞的名片,留着亲亲口红印的那种。如果不及时处理掉,是要被老婆扔平底锅菜刀追三条街打的!你这个青屁股的小孩懂什么?」
「所以你就把钱全都『处理』掉了吗?!」
忍无可忍之下,伊尔大步上前。
只见他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仿佛要将乱花钱的『败家孩子』胖揍一顿。
但在一干人的注视下,他的拳头锤向了石英桌。
「唉······就这一次,可算我求你了,路加·金。现在尼赫尔城内因为一些事,各种关係都紧张起来。有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盯上这里了。」
伊尔面露沉重之色,转头看着米洛尔等人示意,「其实说实话,我对你很放心。但万一出了事,我跟米洛尔他们能否自保都成问题。如果没提前备好后路,恐怕只会重蹈覆辙。」
路加往后一靠,从盘腿坐正瘫成了咸鱼躺,眉头皱得能挤出褶来。
因为这样,伊尔说说完就后悔了,干站着不知所措。
一片窒息的安静中,金毛犬悠悠开口,直言道。
「他的意思是,他要为带大家离开尼赫尔着手筹备了,因此大量的金钱是必不可少的。路加。」
伊尔侧身别开视线,不知是否该看对方的脸。吧檯旁,米洛尔早已按捺不住站起,焦急示意他将话题带过去。
但他却依然选择沉默。
很久之前,他曾有过离开尼赫尔,离开舜辉的想法。但那时的路加还不像现在这样,能稍微『正常』点的跟他们说人话交流。
而只要察觉到一丁点他要带所有人,包括路加·金自己离开的迹象。这傢伙就像是失去理智的凶兽,狂吠着撕咬上来。
所以,一开始的他们只是没能力别处谋生,后来则是因为路加·金选择一直留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
路加的反应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
他摸着鼻子从沙发上跳起,懒散走向门口,嘴里叮嘱着。
「小米,你们出发前记得清点行李哦,尤其是短裤别忘带了。路上没有换洗的可难受了。还有牙刷,别的没有可以,但是千万要记得刷牙。」
「喂,你——」
伊尔担忧困惑的询问却被他打断。
「行了,想走就走呗,既然这边实在呆不下去了,跑到更好的地方才对。自然规律嘛。」说到这路加停顿片刻,在门边扬手一挥,示意再见,「反正结了婚的儿女都是这样的,都要丢下臭烘烘傻乎乎,自己屎拉□□都不知道的老人自己快活。等听到别人传来老头去世的消息了,才回来哭天喊地说自己不孝,哼。」
伊尔:「······不,请别把事情说得那么沉重,而且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路加却像是没听见,回头一瞪,仍旧哀怨至极,「你们就知道觊觎我的遗产,给我等着!」
丢下这话的人扭头就跑,表情活像要归来索命的怨鬼。
伊尔拼命追上,但门外已找不到任何人影。
他无奈一嘆,转身回去。
话说那穷得叮当响也不知留底的人,哪会有『遗产』。
这么想着,郁闷的他刚踏入酒厅正门,就发现米洛尔他们围着茶几。
金毛犬蹲坐桌上,身边赫然是两打通行的『蓝货币』。
数额没有小千万,也有百万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衝上前,诧异不已,「这、这怎么回事?这钱哪来的?」
孰料话音刚落,其余人齐刷刷砖头,他则忽然变成所有谴责目光的集中点。
「真好呢,伊尔先生。现在我们有钱离开了呢。」
话虽这么说着,但两手环在胸前,眼神冰冷刺骨的褐发omega完全不是高兴的模样。
他身边的同伴亦冷哼着补了句。
「这么多钱,可比伊尔先生你过去单干时攒得还多呢。啧。」
面对全体omega的啧嘴鄙夷,身为alpha的伊尔唯唯诺诺,语塞后退,求救的目光转向最好说话的米洛尔。
「伊尔先生,你说,这钱能是哪来的?」
连一向温和的米洛尔都板起脸,不再好声好气。
伊尔额前冒汗,只想举白旗投降。
幸好,有人拯救了他。
金毛犬娓娓解释着,「那傢伙很久之前就托我帮他存钱了,一些我放在店里,一些藏在我腹部的存储箱,只不过他可能连自己都忘了。」
说到这它跳下桌,继续道。
「但如果真要分家,这间店按地契来判还是属于米洛尔。毕竟你其实才是米兰夫人的正统继承人,没有转让售卖,或有人强行认领的情况下,这片土地依然是属于你的。」它转向米洛尔。
米洛尔长嘆着撩起耳边碎发,露出残缺一半,惨不忍睹的左耳。
「知道她的人,都认为我们已经全死了呢。这片地,早就是一块被人虎视眈眈盯着的肥肉了。甚至,包括我们大家所有人······」
割除腺体的omega,各种意义上来说是尼赫尔最抢手的『商品』。
「这方面,我认为你们目前能百分百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