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雀:「果然很没用啊,我老大哥。」
路加:「乖乖,这我早告诉你了。他不像我,永远能解决一切麻烦,快狠准!你记牢了,小雀儿,以后解决不了麻烦,就去解决製造麻烦的那个人,斩草除、哎哎哎你干嘛?!」
耳朵被不轻不重揪着,人往上提了提,路加与面无表情的老闆四目相对。
有点小慌。
凌禹诺语气严厉,「我允许你进来听,不是让你趁机教坏孩子的。」
「但是你们一直讨论来讨论区,我觉得没多大用哦。多浪费时间吖,我可是还要筹备三天三夜盛大婚礼派对的,麻烦不要占用好嘛。」
心里装满各种烦恼忧愁,凌禹诺彻底失去开玩笑的兴致,声声愠怒。
「你还没弄清楚情况吗?」
「这不是我在浪费时间。」
「若要达成目标,我必须各方面考虑到以保万事周全。否则走错一步——」
咖啡榛果棒塞了满嘴,甜中带苦的味道瞬间刺激味蕾。
凌禹诺默默嚼完,盯着面前如小人得志笑吟吟的傢伙,眼神复杂。
又是这样。
轻而易举被激出隐忍的情绪,却又能被神奇的迅速抚平。
「小气,都不允许别人发表意见。下回我可不帮你争家产。我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咱们分居。」路加抱怨着缩回帐篷,用毛毯裹紧自己。
但这次他还特地捎上凌天雀,俨然一对相依为命沿街乞讨的父子。
两人熄灭灯,似乎就打算在这过夜。
说也不行,打更不行,凌禹诺瞅着帐篷怎么想怎么憋屈。
这时拉链缝突然窸窣响,金毛犬钻出小洞,放下嘴里叼着的物品。
「嗯?这是?」悠哉看戏的夏莉终于起身,捡起熟悉的药瓶。
她诧异地问,「这是我们之前给元帅吃的复合营养药剂,你怎么会有这个?」
公馆被凌文荣及他的人占领,原有的药物器械她无法接触,更难以潜入调查。因此她没能判断元帅病情加重的原因。
若真藏着猫腻,怕是也早处理干净了。
边说边打开瓶盖,夏莉凑近轻嗅,眉头一皱。
「奇怪,貌似不太一样。药以往都是我经手,这味道,绝对有问题。」
「瓶子是他趁乱捡来的。我担心他会忘了当成自己的零食吃光,丢给你们保管吧。」金毛犬如此解释,也钻回帐篷。
红色药片静静躺于容器,望着这剔透药瓶,同时也是解开乱麻的关键之物,凌禹诺摇摇头,终究是笑出声。
「走吧,我送你出去,让一鸣带你去伊迪那。你跟他两人呆在一起,有个照应也安全。」他招呼着,率先出门。
夏莉刻意放慢脚步,若有所思注视男人的背影。
走到栅栏前,她如下定决心叫住对方。
「对这地方,你还有没有印象?」
凌禹诺困惑转身,答不上来。
心道果然如此,夏莉不禁嘆息。
「是我当年向你表露心意,结果被直截了当拒绝的地方。」
提起尴尬旧事,凌禹诺下意识后退小半步。但即便是深夜,他的动作逃不过对方眼睛。
见状夏莉只觉好笑,赶忙阐明。
「你放心,我没那么没羞耻心,被当面拒绝还死皮赖脸硬倒贴上来。我只是有件事很好奇,特地来问你。」
凌禹诺紧贴身侧的手鬆开了几分,犹豫数秒后他点头道,「什么问题。」
「当年我问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明明我们相处和睦,彼此足够了解,虽算不上深爱,未来倒也能做到相敬如宾。你我搭伙生活再培养感情,不失为一良策。正好那会儿你不也被逼联姻相亲得厉害。」
往事浮现,凌禹诺垂下眼,似乎不愿再听。
可对方没能如他愿,继续往下说。
「而之后你却告诉我,你的心,被恶鬼带走了,不会再有喜爱任何事物的能力。这种只会在电影小说里出现的浮夸台词。」
亲耳听黑历史抖出,凌禹诺失笑承认。
「是。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夏莉不语,将人一番细细端详。
同样是月色之下,同样是眉眼俊美,身姿如松的男人。
正因多年相处,才使她既深深了解,又偏偏读不懂对方。唯一能肯定的,是那道眼底的光此刻如秋日晴空,熠熠生辉,又似水映皎月,波光粼粼。
光芒重现了。
而帮这男人找回遗落之心的,正是楼上蛮不讲理,却能体贴入微的怪奇葩。
夏莉心甘情愿认输,并为挚友找回光辉而由衷喜悦。
可她还担忧着另一事。
如今看来,凌禹诺仍被蒙在鼓里,不知枕边人有着『狼人变身』这颗定时炸|弹。她以遵同与米洛尔的约定为先,不可能会直接告知。至少目前不会。
几经衡量,她最后半开玩笑半忠告道。
「既然如此,你可千万让你这人也给鬼抓走吃了,我虽属于后勤组,但不负责收尸。结婚可记得亲手写请帖给我。」
留下奇怪的话和祝福的一眼,夏莉挥挥手走得干脆,毕竟有许多任务排队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