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级将领见他不说话,对着众人沉声说道:「明早寅时驻军营地,等你们,过期不候,」
入夜,姜听觉得傅承宣的情绪似是不太对,她踢动脚下的泡脚桶,使得水花溅起,才使得傅承宣回过了神。
「可是觉得水凉了?」
姜听双手捧着傅承宣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今日不对,可有事情瞒我?」
傅承宣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却问道:「马上就是三月了,郎中可说什么时候会发动?」
姜听捧着自己比西瓜还要大的肚子,「不知道,但他们最近好像动得愈发厉害了。」
傅承宣把姜听抱在身前,把今日遇到的事情给姜听讲诉了一遍,但却隐去了烧粮草的凶险程度。
他带着几分踌躇,等着姜听的回应。
姜听蹭了蹭他的脖子,抓着他的大手,两人一同抚着她的肚子,她缓缓说道:「你等了许久,不就是在等今天吗?」
「但我不知何时能回来?」
傅承宣想着姜听很快便要生产,她现在的肚子坠的样子实在是可怕,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姜听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道:「无妨,你一走,我和宝云便搬到宝盛昌。你若是死了,我便养着他们。若是我死了,那就由你来养。若是我们都死了,我哥哥会安排好他们的。」
姜听似是在说遗言一般,但傅承宣心中却是涌现出了无尽的悲凉,他庆幸于他的小姑娘知晓他的心事,但他们只得蜗居在着小小的房子中说着未来。
傅承宣轻吻着她的额头,眼中满是坚定地说道:「不会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姜听让傅承宣扶着她在柜子中寻来寻去,在一个布包之中缓缓拿出一柄长剑。
傅承宣瞳孔瞬间放大,这是老侯爷曾经赠予他的宝剑,被他放到了聘礼之中,现下竟是被姜听带了过来。
「好好拿着,这是你家的东西。我来之前还找庭霜寻了些金疮药,止血药,补气血的东西。还有这个,这个是你留在我房中的护心镜,现在没有盔甲,但聊胜于无。」
姜听零零散散给他拿了一个小包袱,看着他脸上的鬍渣,她坐在他的腿上,用小剃刀给他整理干净,拿起一根玄色的髮带,把傅承宣的髮丝高高束起。
姜听看着镜子中的傅承宣心中升起了一股惆怅,她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当初白衣少年郎,手持长剑,骑着枣红色的宝驹,恣意和肆意,当真是走到了我的心里。现在回想起来,仿若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一般。」
傅承宣的脸颊没有变,但眼神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之后的沉稳,她不愿看着他这般快的成长,但他们这个小家却是需要他去扛的。
傅承宣贴着姜听的小腹,听着她肚子中咕噜噜的声音,他在心中无比感激着姜听,她是他身陷漆黑囹圄之中,照进来的一道光。
他横抱起姜听,缓缓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抱着她低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姜听背对着傅承宣,她再也装不了冷静的样子,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平北的三月还在刮着风雪。
肆虐的风雪狠狠撞击着屋子的门窗,宝盛昌的侍女们一脸焦急地捧着热水来回行走。
宝盛昌平北的掌柜的,拉着姜闻从京城带来的郎中,焦急地问道:「这都四个时辰了,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郎中眉目微蹙,沉声说道:「才生产的夫人生一天也是有的,莫要着急。」
从发动开始,姜听原是躺在床榻之上,稳婆见孩子还不出来,只得让她下地行走。
宝云心疼地看着姜听的额角布满了汗水,眼睛已然不聚焦,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地毯。
她轻拍着姜听的脸颊,哽咽地喊道:「姑娘,回神了。」
姜听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往下坠,身上疼痛就像是被马匹踩踏一般,额头的汗水仿若雨滴一番,径直地在往下流。
她沙哑地说道:「让我回去。」
稳婆摸着姜听的肚子,感觉孩子快出来了,便搀扶着回到床榻之上。
姜听才躺下,肚子又传来了阵阵钝痛,她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没有了知觉。
眼睛也变得飘忽不定,直勾勾地看着帷帐上的花样,手指紧攥着床单。
稳婆见她情况实在不好,赶忙轻拍她的脸颊,高声唤道:「夫人,夫人,您且清醒些,肚子中还有两个孩子。」
姜听气若游丝地不知说了什么话。
稳婆俯身凑耳,只听她轻轻说道:「承宣,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看着姜听似是要晕过去,郎中赶忙进来往她身上的大穴刺到,姜听被刺痛后,眼里还是迷离。
她在人群之中寻了许久,在看到宝云后,轻声说道:「宝云,傅承宣去哪了?」
宝云什么都不庡㳸知道,她噙着泪水,紧紧握着姜听冰凉的手指,骗道:「很快,傅公子很快就回来了,姑娘莫要心焦。」
「他会不会已经死了,死在了北狄的营帐之中。」姜听气若游丝地说了分外痛心的话语。
姜听轻嘆一声后,一阵阵痛在此袭来,她手指紧绷,听着稳婆的指挥用力。
但她似是脱力了,怎么都使不上劲。
稳婆看着孩子就快出来了,焦急地在姜听的耳边喊道:「夫人,再使使劲,第一个出来,后面的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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