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以说是已经牵连上千人了,后宫,朝廷,甚至根植于百姓心里的佛寺,都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浩劫。

现在,怕是皇帝都睡不安稳。

可想而知,黎孟林看着谷祥雨这隻「蚂蚁」,心里会是什么心情。

「这件事情已经移交到刑部了,」黎孟林看着他,连说话都不知道用哪种语气才好,「你……你先自己随便待着吧。」

谷祥雨跟刘光兰说了一个谎,那个谎就是,他是真的不忙,而且閒的很,在宫里不是吃,就是喝,就是睡。

按照他分析的,他最近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毕竟自己也是「帮了」大长公主跟靖安王,自己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的话,不是公然挑衅大长公主吗?

照大长公主那咔咔乱杀的性子,就算是有人招惹的起,怕是也不想招惹,毕竟为了司赦监的一个小小的掌案,也实在是没有必要。

可就是怕事情放久了,时间一长,大长公主要是一个不放在心上,谷祥雨怕是能让人随手给捏死。

所以谷祥雨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儘快找一个靠山。

可谁知道,谷祥雨正做着打算,皇帝的一道手谕却过来了,去了才知道,是大长公主特意给他请了一个恩旨。

大长公主居然会惦记着他!

谷祥雨不可谓不吃惊,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大长公主对他那叫一通夸讚。

那意思不是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想将他送到靖安王那里去。

皇帝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听着自己的小姑姑说着谷祥雨的事儿,一双眼睛着实让人看不清。

最终,皇帝问了跪在下头的谷祥雨一句:「祥雨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谷祥雨将身子跪直了一下,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皇上,当年也实在是奴才愚笨,没能留在您的身边,如今的大长公主抬爱,让奴才能有这个荣幸再见您一面,您若是肯让奴才留下的话,那奴才真是长进了。」

皇帝眼里一亮,甚至是有一点错愕的。

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早就已经维持不住了,却也不得不佩服,谷祥雨眼界确实远,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个皇帝,不管手里握有多少皇权,他都是皇宫,朝廷,四海,正儿八经,也是唯一的一个主子。

跟在皇帝身边儿,怎么都不会有错。

谷祥雨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大长公主要是再暗示的话,那就实在是不合适,只是她走的时候,故意路过了谷祥雨。

大长公主的裙摆从他的身上蹭了过去,临了的那一眼,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原是最低的姿态,最不温驯的性子。

只剩下皇帝,总管太监曾树庭,还有谷祥雨在大殿里头。

皇帝支着头,在烛火明暗中看了他良久,最终竟然从那龙椅之上走了下来,下了那三个台阶之后,就这样蹲在了谷祥雨的面前。

「祥雨啊……」皇帝看着他,一点心机都没有地笑了一下,「太傅若是在的话,朕真该让他看看,朕挑人的眼光有多厉害。」

十年前,曹孟庆死了,一个无能的帝王闹了一下脾气,让一个小太监顶了一个虚职,全朝堂都没将这个帝王放在心上。

十年后……

谷祥雨跪在这个帝王的跟前儿,说,他要留下来。

「所以……」皇帝一张带着沟壑的脸,笑的像是一个得意的大孩子,「朕算不算是赢了一次?」

谷祥雨没有抬头。

有些事,一个奴才,是不应该听懂的。

当天,谷祥雨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绛紫色。

就之前当街将人打残那事儿,靖安王主动请罪,但前提是那人本就受人指使,有意激怒,所以靖安王也不过是被罚了半年的俸银而已。

自此,不管是人前又或者是人后,再无一人会理所当然,明目张胆地说出「鬼胎」一事。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靖安王又来了一次宫里,因之前在朝堂之上,行事无端一事向皇帝请罪。

皇帝虽然大大方方地表示「理解」。

靖安王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只要这件事皇帝「理解」了,日后这件事就不会被人拿出来旧事重提了。

临走的时候,靖安王的一双眼睛明目张胆地看着谷祥雨,说:「皇上,臣有几句话想跟谷公公谈谈。」

皇帝一副并不在意样子,一个示意,让谷祥雨跟着靖安王出去了。

宋怀净看着他,也不说事儿,只说:「你穿这绛紫色,着实好看。」

谷祥雨被他夸,总觉得不自在,「王爷谬讚……」

「这次推脱,又是为了什么?」宋怀净不想听他的客套话,直接打断他,问他,「又是怕本王?」

第118章 谷子没了住的地方

谷祥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抬了一下眼皮子,那目光不动地看了他有几息,这才垂下。

怕他?

宋怀净其实说的也没错。

但准确点来说,谷祥雨是很清楚的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死性不改。

不是一件事让人感动了,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反覆犯错,又在反覆认错。

曾经,在自己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他在宋怀净那里两次差点儿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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