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戈暖烘烘的身躯拢着他,谷祥雨的整个人几乎都被他给裹挟住了,「公公,你醒了……」

谷祥雨心臟的一块儿跳的厉害,欣慰又煎熬。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宋止戈在一起。

宋止戈……

他是疯了吗!

「我,你……我们为什么会在……」

「放心吧,」宋止戈声音轻鬆,甚至是在笑,只是尾音颤了一下,「公公,我已经做好了打算,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是说了吗,我们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好好活着。」

既然已经做好的打算,若是真的能周全的话,宋止戈又为什么要害怕。

谷祥雨知道的。

宋止戈这是怕他活不长了,就开始在这里粉饰太平。

谷祥雨知道。

谷祥雨不说。

天一亮就有一个叫万春江的老大夫过来,一番诊断之后,只跟宋止戈说了一句:「要他按时吃药,这得一步一步地来。」

宋止戈私自做主,让那个大夫,连着那大夫带的药童住下了,三个人,几乎是全天地看着他。

谷祥雨很配合,乖乖听话。

又过了几日,宋止戈开始早出晚归。

只是再晚,当天晚上都会回来。

第167章 被骂

谷祥雨问了一次,看出宋止戈的敷衍之后就没再问了。

谷祥雨现在摸不清时局,不敢让宋止戈担心,一个人干呕,心肺绞痛的时候的时候把自己的脸埋进被褥里头,在窒息感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安宁。

死了会不会好受一点儿?

谷祥雨在想,死后若是新生的话,那伴随着一声啼哭,自己的身上的病痛也就会随之消失,会被人抱在臂弯里头,不记得任何人,睡得香甜安稳。

宋止戈……

谷祥雨猛然清醒,冷汗淋漓。

有药,可以止疼。

谷祥雨摸黑起来,吃了一颗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就又吃了一颗,病痛得到了一丝的缓解,但也没缓解多少,他没忍住,又吃了一颗。

他想了想,想着再吃最后一颗,就又吃了一颗。

宋止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一时觉得难受,为了安慰自己,又吃了一颗。

他又想,自己这么辛苦,以后也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的病痛,反正都已经吃了这么多了,就放纵一次,所以就又吃了一颗。

……

药真的有用。

药童进去查看他的情况的时候,一直都叫不醒了,吓得腿都软了。

「师,师父!不好了!他好像不行了!」

奔出来的药童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被吓得直接就就傻在了原地,双腿直打哆嗦。

「危,危公子……」

万春江衣衫都没有穿戴好,就直接颤巍巍地过来了,施针半天,总算是将人救了回来。

谷祥雨醒来,都忘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药童拿了那药瓶过来,他不好说什么,就示意万江春去看,万江春一眼明了,忍了又忍,语气终究是不太好,「你这是吃了几颗?」

谷祥雨抿嘴。

万江春也是生气,「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想要了,又何苦让老夫过来,到头来平白折腾这一回!」

躺在床上的谷祥雨眼睛酸涩,直接扭过身去,将被褥往头上一扯,谁都不搭理,谁的话都不想听。

万江春见他这态度,气的直接岔了气儿。

偏偏宋止戈也不宽慰,直接淡声道:「您老就先去休息吧。」

万江春毕竟是受人敬仰的一代名医,何曾受过这般态度,气的直接将袖子一甩,带着自己的药童,连夜走了。

人是一定要再请回来的,只是现在宋止戈并没有追出去,而是温柔地扯下谷祥雨蒙在脑袋上的被褥,将他的身体给掰了回来。

谷祥雨的眼眶泛着红,一开口就带了一点儿的哭腔,委屈地说:「你别说我了。」

宋止戈开口,声音发不出来,用一点儿气音让谷祥雨听清楚了,他说,我不说你。

俩人躺在了一块儿。

子时已过,丑时刚到。

外头黑黢黢的,屋里也就点了一盏蜡烛,十分的昏暗,也不太能照得到床榻。

这样刚刚好。

谷祥雨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被对方看见。

宋止戈也能。

两人相拥着,躺着,谁都睡不着觉。

外头,打更人拉的悠长的嗓音响了起来。

谷祥雨毫无征兆地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咬宋止戈的胳膊。

宋止戈问他:「怎么了?」

谷祥雨说:「我想吃毛笋。」

没人敢在街上溜达,茶坊酒楼都没有一点儿的光亮,宵禁的巡逻军也是倦怠不堪,只等这一段黑夜过去。

宋止戈披着一个黑色大氅,肆无忌惮地在街上纵马,明目张胆地从巡逻军的身旁风驰而过。

「站……」

「刚才过去的好像是镇国尊亲王!」

「你,你说是镇国……」

宋止戈一家酒楼一家酒楼地敲着门,困兽一般的莽撞,情绪激动的时候跟人起衝突,闹得动静实在是大。

那是一向冷麵,一向冷静自持的镇国尊亲王。

跟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被夺舍了。

完全没被放在眼里的那十几队宵禁的巡逻军一阵心悸,但这镇国尊亲王,他们又不敢管,怕是就算告到内务府,怕是也没人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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