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话说得太重了？也许托尼心里还有一点点软肋？
舍拉追了上去，跟在托尼身后，甩开看热闹的人群。
托尼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被舍拉的话语伤到，但他知道舍拉是个烂好心的傢伙，一点愧疚和同情能让舍拉放下警惕。
果然，舍拉跟在他屁股后面，咬着鱼饵下的钩子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我说的太过了，抱歉。」
托尼停下脚步，站在中庭跃层的台阶上，再往上走就是他的卧室了。今天他房间里没有别人，正适合邀请舍拉过来坐坐。
「除了失去绝境病毒后我一无所有外，你说的没错，不用为此道歉。」
「那句没错，我是指其他话。」
「你还真倔。」托尼坐到台阶上，示意舍拉在他身边坐下，「我让人给少年憎恶送吃的了，不用这么惦记他。」
舍拉想说杰米不喜欢被叫「少年憎恶」这个外号，他根本不认识憎恶，听说是邪恶版的浩克。她还想告诉托尼，也许他应该和佩珀好好谈谈。只要他回头，佩珀和哈皮永远会原谅他。
可当她看见托尼嘆气，脸上满是遗憾的神情，她什么都说不出口。这表情她在自己的托尼脸上看到过，托尼说起他的父母那次，她当时只想用尽全力把这表情抹去。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托尼变成了这样，是失去了谁？还是经历了什么事？
「你要吃点东西吗？」
这是舍拉能想出来的，以她和托尼关係，最合适的安慰了。
托尼噗嗤笑了出来，「没人教过你怎么安慰一个男人？」
舍拉皱起眉头，「我说过什么？对我放尊重点。」
「好吧好吧，没意思小姐。你拿这么多蟹肉饼干什么？你的魔法要靠吃饭充能？」
「我……我想明天给马特带点。」舍拉不好意思地说，「不行的话我就留着明天晚饭自己吃。」
「全美最高端的派对被你搞成救济处了，我应该给你发一道禁止入内的禁令。」
说完之后，他们两个人并肩在楼梯上沉默地坐着。在托尼说点什么之前，舍拉不好意思就这么拍屁股走人。
为了缓解尴尬，她一隻接一隻吃着鸡尾酒虾，幸亏虾很好吃。
就算坐在台阶上，餐盘放在腿上，她用刀叉给虾去尾的动作也没发出什么响声。完美的用餐礼仪吸引了托尼的注意力，这点贵族气质放在其他人身上会很优雅，放在舍拉身上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你吃挺香的。」
舍拉点了点头，伸手给托尼剥了一隻递过去，随手蘸了加了墨西哥辣酱、胡椒、柠檬的牛油果酱，她的托尼最喜欢吃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酱？」
托尼没有接过叉子，而是低头从舍拉的叉子上咬住。他还抬眼看着舍拉，蓝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洋一样迷人。
这让舍拉觉得自己应该再给托尼晃晃戒指了。
「我未婚夫喜欢这种口味。」
「他在哪？你说我把爱我的人赶走时，爱你的人又在哪里？」
舍拉深呼吸，努力把情感抛到记忆之外，她怕自己丢人地挤眼泪。
「他在很远的地方，我们走散了，但我会回家的。」
「有意思，也许我能帮你找找他，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新情人。」
舍拉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爱比你想得强大。」
「我爱所有人，所有漂亮姑娘和绝境病毒用户。」
「对对对，他们也爱你，因为绝境病毒。」
舍拉懒得多说，放下手里的盘子，扭头看向窗外。
从窗口看去，旧金山的夜景尽收眼底。不得不说，大都市看起来都差不多，这夜景让舍拉想起了纽约。
她还记得坐在托尼车上驶过热闹的街道，车厢里是反应堆令人迷醉的奶香味。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会成为恋人，还一起收养了孩子。主要是她，但她觉得嘉莉和托尼喜欢对方也只是时间问题。托尼自信的一面能多影响嘉莉就好了，她希望嘉莉在性格上能多像托尼一点。
坐在舍拉身边的托尼在窗户的倒影里看到女巫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随即意识到这应该是想起了那个与她订婚的男人。
「他是做什么的？」
舍拉回过神来，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托尼问的是自己未婚夫。
「搞科研的，很厉害的发明家。」
「没我厉害。」
「确实。」
没你能作，比起干坏事绝对不如你，舍拉心想。
但这话满足了托尼的傲慢，他来了兴致，继续问下去，「跟我聊聊他，一个和女巫搞在一起的科学家？看来他业务水平不怎么样，这点就不用和我讲了。」
「他……」舍拉想细数托尼的种种优点，自信、帅气、温柔体贴等等，但她又怕被眼前的托尼看出端倪，「我曾经被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困扰，不能出门，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我能做成什么事，觉得我是需要被保护的易碎品。但他不一样，他总能看到我厉害的一面。加上他很聪明，能和我一起研究炼金术和魔法阵，在有些领域科学和魔法是相同的。而且他还很……很有趣，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
舍拉本就引人注目的美丽绿眼睛里流露着让托尼嫉妒的情愫，他分不清自己在嫉妒沉浸在幸福中的舍拉，还是被舍拉爱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