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贯穿在胸膛前的疤痕。
那是郁作清身死之后,这时的自己利用逆天之术迴转干坤,在一切厄运的开端救下迷途的郁作清。
用灵魂起誓,天下命为筹码。
他的修为早就再助郁作清重活一世的时候,已经成了废人,可以说这段日子算是赠送的使用期限,到了该收回的时候。
一命换一命,他们两个人好像在跟天道打架,非要互相纠缠互相救护。
郁作清捏着指头,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知。
景鹤道:「我都知道了,没有修为挺好的,这些年护着仙界挺累的。」
听着他毫无波澜的陈述,萧腾差点觉得自己的师弟气傻了:「师弟,你要是有什么难受就说,我和你的小道侣陪着你呢,别憋着!憋傻了怎么办。」
郁结于心,傻了更不好治。
景鹤眼中清寂,擦过萧腾不住的担忧:「萧医仙,我没事,不过我记得,我已经退出天穹。」
一句话让萧腾的担忧无处可说。
「景鹤......」郁作清跑过去,撞进他的怀中,闻着熟悉的温热的气息,二人无话胜有话。
郁作清脖间有道血痕,是衣服上的血迹巧好蹭到。
景鹤抚摸,以为是个小伤口,想要替他治疗。
指尖碰到温软的皮肉,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个废人。
轻触那块小伤口,发现,只是血痂。
郁作清感受到那隻手在他脖子上停留时间最久,问道:「景鹤,我脖子怎么了。」
景鹤眉稍动,移开眼,将郁作清抱在自己腿上。
地上太脏了,坐他怀里更好。
「无事。」
萧腾没眼看夫夫二人腻歪,正好手中传音铃响起。
仙界已经找到了陆曙的踪迹,已经将人抓起来绑在落崖,只等天穹萧医仙前来。
陆曙毕竟是天穹的人。
陆曙罪孽深重,将郁作清年少时气运利用至今,害得原本清风霁月的少年成了魔族,这是一罪!
将罪孽通通推到对方身上,逃避二罪。
身处要职,仙界大多法器都要经过天穹之手,一件一件对下来,陆曙起码利用职务便利拿了仙界的不少东西,这是三罪。
罪名是版板上钉的事情,还有萧腾放在床榻上的证据,更是罪加一等。
萧腾道:「师弟!」
大事上萧腾不敢马虎,既然景鹤铁了心不愿认天穹的身份,那就不那么叫他了:「不对,景鹤,随我回宗,审问陆曙,作清也跟上。」
景鹤身子在药物的洗礼下好的差不多,勉强能走。
郁作清扶着他,喊了几名守卫将曲璞玉抬回府,随手撕下一块布条交给他:「这是退位诏书,魔族以后交由萧与继承。」
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匆匆离去。
他看着手中简陋的布条,挠挠头想不明白。
算了,魔尊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
落崖。
人挤人站得满满当当,真相也在人群中传开。
这些日子他们就因为被绑着这个败类错将救命恩人认成敌人,全中了这人的诡计。
气无处可撒,只能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崖边的人。
风声速速,吹乱陆曙的衣服。
两颊边,枯瘦如鬼湮。
一时间,再无声息。
陆曙这时已经不能称作为人,只能说是个人鬼。
黑色的血液在手腕处滴答在脚边,腐蚀着周身的花草。
他的样子,狠狠敲冥警钟。
他的眼皮包不住凸出的眼眶,两颗圆眼好似想喷出来,一骨碌这股感觉更甚。
他露出精光的眼神,死死盯着来人。
郁作清,在哪!
在他坐享其成以为阵法能毁灭这个世间时,因为这个人,他悽惨地吊在这里,受万人唾骂,明明他都快要成功了,该死的郁作清。
头上飞来一隻灵兽,上面坐着三个人。
等他们走下来时,左梁迎接道:「萧医仙。」
旁边景鹤有些晕,踉跄摔在郁作清肩膀上。
左梁看过去,恭维的笑意戛然而止。
无修为的人步伐沉闷。
景仙君成了废人?
这个消息不止左梁一人发现,在坐的几位稍微离进点,就能看出他的虚弱,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除了落崖边没眼色的陆曙。
他看着景鹤拉着郁作清的手向他走来,脸上的责问与嘲笑更加不掩饰。
意外惊喜!
他本来以为那场突如其来庞大的阵法是郁作清一人所做,没想到还有景鹤的参与。
「哈哈哈,景鹤,到头来,你竟然成了一个废人,也好也好!郁作清不死,你成了废人也好。」
郁作清脸一僵,鬆开拉着景鹤的手,几个大步跨去,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有时候粗.暴的解决方式最为解气。
「陆曙,你先看看你自己吧!」鬼不鬼人不人,可比景鹤状况差太多了,有閒心取笑别人,不如看看自己有没有命。
一旁,景鹤默默站在郁作清身后,看着他为自己出气的样子,隐隐发暖。
萧腾来了,这场审问自然就能开始。
萧腾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将天穹门规取出来:「弟子犯错,一律按规矩处置,左长老该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错早就应该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