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厌哼笑着从储物戒取出太离日前下的战帖,甩过去,「看好了,这是太离给我下的战帖,上面红纸黑字,清晰明了地写明生死不论!」
太和扫了一眼,恶狠狠地瞪向怀中太离,见得他气若游丝,又心生不忍,便深吸了口气,「我替我师弟认输,不知这般可否放行?」
「不!」太离死死盯着一身红衣的人,「我没输!」
「你可闭嘴吧!」
太和刚一说完,宵琨的声音插了进来,「太和,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他跟一行人纵身飞来,齐齐站在厌的身后,端着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认输哪有旁人替的道理?」
「说的对,这人啊,就跟兽一个道理,不服气就要继续打,直到打服为止。」说这话的明显就是御兽门的宗主妄森。
玄灵子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半途而废非第一人之作为。」
白芨一头银髮格外显眼,说的话也是直戳太和的心,「只要太离直接认一句服,我们欢厌也不是那等咄咄逼人之人。」
第47章 做炉鼎的主角(21)
似太离这等在活在讚誉中的天骄,最难接受的便是失败。
尤其打败他的还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剑道,是以当厌的剑擦过他脖颈之时,他对自己的道产生了片刻的怀疑,就这一瞬间的怀疑,他坚定的道心就出现了裂缝。
若能静下心来,坦诚自己的失败,并找出失败的原因,尚还有修復之可能。
可宵琨四人左一句认输右一句打服,刺激得太离情绪激盪,再难冷静,甚至推开护着他的太和,一贯超俗无欲面容甚为狰狞,赤红的双眼呼应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竟呈现出几分诡异的美.感。
「我没输!」他持剑指着厌说。
「太离!」
太和上前拉他,他一把挥开太和。
厌笑意晏晏,「输没输,打过见分晓!」
话毕,俩人再次斗到了一块。
厌这次没有再压制实力,他剑招齐出,将剑使得又快又密,如一道道残影,神出鬼没叫人看不出他真正的速度,令太离再难招架。
围观的人只看到一袭白衣的太离在手忙脚乱中,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鲜艷的血痕,不禁发出了唏嘘之声。
谁能想到太离竟这般不堪一击,又如何能想到合欢宗的宗主欢厌还有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
别说不了解欢厌的人,便是宵琨等人也皆不曾见过。
不过几人也没疑心,欢厌每次去找他们都是为温存,没见过倒也正常,毕竟欢厌在修.真界除去风流的艷名,便是他那张脸,唯一同他真正交过手的只有云逸——而藏在人群中的云逸望着难以捕捉的身影,拧了拧眉。
修为大涨可说是采补了那条修为高深莫测的龙。
但这般臻至化境的剑术,非修为可精通,而需意志、天赋、信念与多年苦练方能达到此境界——且当年他因对方勾搭师侄一事,提刀砍对方时,对方并未使用过剑……
是当时并不精通还是没对自己用?
若是前者,那百年时间便悟出这般剑术,非天才可衡量。
可若是后者……
云逸想到当年在凡人界他找茬那回,欢厌非但没恼自己差点用鲛珠害了他,还从那条龙的手中救下了自己,他心中一软,更偏向后者。
或许欢厌是舍不得这般对自己。
这么一想,他看残影的眸光就更软了。
云逸自己把自己说服了,那边的太和却是看的又气又急。
眼见师弟成了血人还要逞强,他再也按耐不住,高声大喊:「还请欢厌宗主手下留情,我灵剑宗当感激不尽。」
太离天生剑骨,被灵剑宗誉为最有希望飞升的人。
他也有骄傲的资本,五岁修炼,十岁筑基,十五岁踏入金丹,五十岁破丹成婴,两百岁分魂出窍,不到千岁便已是合体剑修,这般修炼速度,万年内都再难寻出一个太离来。
但就是太过顺风顺水,所以他心性难以承受失败。
厌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他最自豪的剑道上击垮他,以消他当年穿来之时果身羞辱还被关小黑屋和被迫逃命之仇!
此刻听得太和的话,他冷哼一声,收剑放过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太离,抬脚一踹,跟着对方砸落在地面上的身体,只脚踩上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问道:「服还是不服?」
「不——服——」
太离从满嘴鲜血中依旧傲气难减地吐出这两个字。
飞奔而来的太和一听他到这个时候还要逞能,气得上来就给他一巴掌,「胜负乃兵家常事,凡人都知晓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多年,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说罢,他瞥了眼师弟胸膛上的脚,小心翼翼地看向厌,「欢厌宗主,我师弟心气高,未尝一败,才难以接受,不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师弟,回头我灵剑宗顶登门拜访,以礼谢之!」
「不,再打!」吐血都堵不住太离的嘴。
「闭嘴!」太和又气又心疼地再度打了他一巴掌,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捂住他的嘴,却不见踩在师弟胸膛的脚收回,咬了咬牙,传声入厌耳:「昔年我灵剑宗开宗祖师曾与岚疏大人有过护我灵剑宗万年的承诺,若欢厌宗主能放我师弟一回,我做主此承诺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