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默默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试图蒙混过关。
被子没拉到,反被江云尘拉住了胳膊,一个巧劲把她从侧躺的姿势硬拽成了坐起。
「赵一粟!」
江云尘说话的尾音都在颤抖。
赵一粟被这声爆喝吓得原地一哆嗦,躲闪着他的目光,又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心虚,理直气壮起来:「你嚷嚷什么!有必要这么生气?!」
「啪——!!」
魔修的功法书籍被江云尘重重砸到墙上,擦着赵一粟的额顶飞过去,直接把她的髮髻击散了。
赵一粟如瀑的头髮顺势落下,她倒好,两手拢着长发把自己的脸藏在其中,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嘴上却不怂:「哈,谁还没犯过错?我这人就是勤奋好学,爱钻研功法……」
江云尘:「焚心经你也敢练?!你要是想堕魔就直说,我把你一招拍死了干净!」
赵一粟:「焚心经?什么焚心经?我练的是呼吸法则。」
「你!」
江云尘气得连指她鼻子的手都在抖:「你,你你简直疯了!」
赵一粟:「咳……」我觉得现在比较疯的是你。
说话是不敢说话的,因为江云尘浑身都在冒火——是客观上的冒火。
他体内有雷火、地火和天火,三种火焰交织着慢慢从他身后泄露出来,丝丝缕缕的火苗向上蹿着,快要把客栈的房顶烧出个窟窿。
只见他抬起手,当着赵一粟的面把满屋子的魔修功法烧了个干净,盛怒之下还不忘给她留了那本有用的《天火决》,转身摔门离开。
房间原本设下的结界早就被烧穿了,随着他往外踏步,地板上留下了一排火焰的脚印。
惊人的气势早就吵醒了眠仙楼其他的伏羲山弟子,但当他们出现时,江云尘早已走出客栈不见踪影,众人只能寻着脚印来到赵一粟的房间。
春夏一边吸取着地上的火焰,一边愁眉苦脸:「赵师姐……咳咳咳,您这一大早的在屋里烧什么呢?呛死了。」
赵一粟只能尬笑着把头髮理好,下来帮忙灭火。
天火难灭,若是没有她出手,单靠春夏这些火系的弟子,恐怕要吸好几天,到时候天火没吸干净,眠仙楼先要被烧光了。
她一边清理着江云尘留下来的烂摊子,一边暗戳戳靠近春夏:「那个,我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过焚心经?」
春夏:「师姐你问魔修的功法做什么?」
赵一粟:「……」好嘛,连春夏都知道,看来又是一个她错过的修仙常识了。
春夏继续说:「焚心经是魔修最基本的功法,从呼吸吐纳开始练起,也是堕魔必练入门之功。这在我们修仙界是禁书,被查获可是要遭大罪的。若是人修敢练,其本人会遭受焚心蚀骨之痛,从此堕魔且不可逆转;若是被别的修士发现有人练此魔功,是可以格杀勿论的。」
赵一粟暗骂,那破功法的书皮都掉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焚心经啊!
怪不得江云尘发那么大的火。
若是她练功被其他人发现了,估计早已经成一缕亡魂了。
但是等等……春夏说练那个功会遭受焚心蚀骨之痛,她怎么完全没感觉?相反,还有点畅快,难道是浑天瞳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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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三的客栈内。
江云尘仍旧浑身冒火,便宜了那些腓腓、獙獙之类的,围着他吞吃天火,不亦乐乎。
张三隻顾在旁边喝茶,时不时抬眼看过去,暗想着——这是哪位活菩萨把李四给弄生气了!好好好!好好好呀!
江云尘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还能生这么大的气,气到连体内的灵力都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为免伤及无辜,只好来张三这里便宜了这些小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这股怒气的背后其实是害怕。
赵一粟居然在他隔壁练起了魔功,差点命丧黄泉……这是他的失职。
明知道她那时候搜颳了六百多魔修的储物袋,只当她是贪财,怎么就没想到她会拿着魔功瞎练呢?
这女修太疯了,真是无法无天!
还敢犟嘴说练的是什么呼吸法则?!呸!
自己还帮她修内丹,修个屁!
不行了,这波绝对不能轻易原谅她,就是平时把她给惯的,什么篓子都敢捅,什么祸端都敢闯……气死了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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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洲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在赵一粟和江云尘之间的事。
此刻不少人围在了灵韵宝铺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灵韵宝铺这是搞到了什么好灵草,竟然把云游在外、神出鬼没的栾药师都给引来了?!」
——「就是,漳兴拍卖会卖出过那么多好东西,也没见栾药师亲自露面。」
——「道友,栾药师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过?」
——「你入修真界没几年吧?这栾药师的来头可大着呢,说是修真界炼药第一师也无可厚非!你等着吧,不出半柱香,五大派和三仙阁都得派代表过来给栾药师打招呼。」
话音方落,岁寒宫、骑风阁、玲珑阁、昆崙派……等人就陆续赶到了,把本来还算宽敞的灵韵宝铺前厅占得稍显拥挤。
里面的钱宝丞额角已经微微渗出汗水,手里护着柜檯上的东西,正跟这位大前辈解释着:「前辈,不是我不愿意出售,而是这批药材的主人还没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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