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不解:「游小姐?你不是之前死皮赖脸要去太后那个五福寺,蹭了个陪轿太监的位置和她见了面?现在她又是禁卫首领,肯定也见过你。」
「不是那种普通的认识,」叶司殿朝蔡公公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在蔡公公下意识蹙眉咧嘴前微笑着把下半句说完,「我和她更像是拥有着相似的过去和未来,共同触碰着灵魂深处的战栗,甚至可能在血与肉中寻求共鸣过……很奇妙的直觉。」
蔡公公听着只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连忙道:「醒醒,你是太监。」
叶司殿深深地看了蔡公公一眼:「你不懂。」说完,潇洒一笑,翩然离去。
蔡公公:「……」
蔡公公开悟了。他之所以看叶司殿不爽,很大原因绝对是叶司殿本身就让人不爽!!
小书房里与书房外相比,全然是另一番气氛。
不同于宽敞的主殿,小书房由屏风和暖阁隔开,中间摆着见客茶桌。一侧被暖阁和帘子遮着,大抵是休憩用的床榻。另一侧有屏风隔断。绕过屏风,才能见到货真价实的小书房。
两面是书架,靠窗户的一面摆着花瓶。书桌则摆在两个书架的夹角处。伸手就能拿到。
阳光被浅金色烟罗纱滤过,整个小书房都仿佛笼上一层雾蒙蒙的金光。
皇上就坐在这金灿灿的一片光影中站起身走向她,他的目光慵懒而温柔。
在金簪要拜下去的前一刻,他已经伸手扶住她:「不要多礼。」
金簪差点因为惯性把皇上的手臂都压下去,连忙止住。
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不要她行礼了?
不是她想行礼,只是她没着盔甲行礼,今天也没有不需要行礼的其他原因。
没等金簪分出精神琢磨,皇上已经温和开口:「今天来是有什么事?若是因为前面宴会等得太无聊,那可以先在这里坐会儿,等会儿再过去。如果有事,也坐着说。」
说着,皇上就歪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懒散地歪着,眼神一瞥,示意旁边的空椅子都可以随意挪动坐下。
皇上挺有趣的,第一次见他,他是懒懒散散的样子。相处久了相熟了,他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
表里如一,始终如一。
也是难得了。
金簪也不吞吐遮掩,笑道:「我听说了,茶馆的事,多谢你派人安排讲那些故事。」
皇上回想了一下,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也不值当什么,就是蔡安福提了一嘴,说有人背后非议你。我嫌挨个罚太麻烦,索性直接从根子上不让他们讲那些胡话。」
金簪嘴角的笑意压不下来。
这个回答很有皇上的风格,懒散,随性……直击中心。
之后的话,便也不必多说。
两个人坐在小书房里,空间狭小,又因为都关注着书,思路范围无限宽广。
并不逼仄,也没有莫名的暧昧。金簪摸出一本《林论南贼》,翻着看。
【尚应明剧情好感度+10,结合禁卫总领身份加成,好感度翻两倍,共加40,当前尚应明剧情好感度为42。】
时间过得很快,翻了十几页后,无知无觉的,蔡公公就笑眯眯地唤道:「圣上,时间到了。」
皇上站起身——当他需要站直时,脊背倒也挺直如松,架得住身上这身开宴用的明黄色龙袍,服帖而不失威严。
金簪见过他太多懒散的样子,见着他专注认真的样子,竟一瞬间怀疑自己生了错觉。
说来,她刚才是不是应该问下福太妃的事的?那个玻璃弹珠……现在路上问也行?
金簪正琢磨着,身侧忽然冒来了一个人。
宫廷里一些奇怪的规矩,若是想偷偷和大管家之类身份的人说事,而不想惊动主子,就会偷偷从旁边冒出来。
金簪不习惯也得习惯,眼下只能看着这个禁卫所小透明,低声问:「什么事?」
小兵低声道:「可让小的好等!巡逻队刚在花园后抓住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徐家人……小的不敢武断。」
金簪:「……」
金簪见到徐镜的时候心里其实就有数了,徐文懿敢送来徐镜,说明徐镜可以用。
换而言之:徐家其他人都不能用,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徐文懿已经壮士断腕,金簪自然也不必顾忌,点点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她就要继续跟着皇上的步伐走。
小兵一愣,随即面上带了些焦虑:「不是……徐家的人啊,他,他嘴里有说一些奇怪的东西,请将军去看看吧。」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金簪无语于这个小兵听不懂她的话,重音强调一遍。
但说完后,她心下一跳,在战场上的直觉让她扭身闪过一击,折身利落折断小兵握匕首的手,反手压在地上。
动静太大,皇上惊愕转身,蔡公公等人也都注视着她。
金簪淡定地朝皇上摇头:「没事,有人想针对我。」
皇上蹙眉,站定身体。蔡公公立刻麻利上前,翻出他的腰牌。
「丙队子列行五,张忠德。」
金簪一回忆,这个队的百夫长和柳家庶女结了亲家。
思绪落定,皇上已经冷淡开口:「蔡安福去宣布开宴,然后叫个人请太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