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乔筝选择联繫了沈墨,他是霍西洲的朋友,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沈墨的电话,乔筝一开始打,迟迟无人接听。

在坚持了几天后,沈墨终于接听,嗓音罕见流露出了冷漠与疏远:「乔小姐,有什么事吗?」

对此,乔筝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霍西洲的死……和她息息相关。

就算沈墨骂她,也是她应得的。

于是乔筝闭了闭眼,紧紧攥住了手机,指骨泛起了一抹青白:「沈医生,我就是想要问问,霍西洲他……」

「乔小姐,关于三哥的任何事,请恕我……无可奉告!」

不待乔筝话落,沈墨就打断她,给出了强硬的回应。

这让乔筝呼吸一窒,靠坐在病床上,抚摸了一下小腹:「沈医生,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你是他的朋友,肯定也是怨着我的。」

沈墨不说话,也没有挂断。

沉默了一瞬,乔筝屏息凝神,问得小心翼翼:「可是就当求你,你就告诉我一声,他现在……下葬了吗?」

她问完,沈墨也沉默了一瞬。

「乔小姐,你这一次,实在错得太过。」

再开口,沈墨语气淡淡,听不出明显的指责,却让乔筝一阵心悸:「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霍西洲死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种代价,是她一次次想起,一次次承受不住的。

「也许,你和三哥……真的不适合,才落得了这个结局。」

沈墨若有似无一嘆,没再多说什么,恢復了一开始的态度,拒绝给她一个答案:「乔小姐,就这样吧,三哥已经不在了,你关心他的身后事,没什么意义。」

「你和他之间,也该到此为止了。」

寥寥几句话,乔筝听出了意思,沈墨是在断了她的念想。

「小月亮的病,我答应了三哥,就会想办法,儘量给予治疗……乔小姐,往后的日子,你自珍重,再见。」

说完这些,沈墨那边就挂断了。

和宫修不同,沈墨一直是宽容的,现在摆出了这副态度,无疑是霍西洲的死,让他产生了怨憎。

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作为霍西洲的朋友,没有恶语相向,已经是极好的素养。

他的意思,乔筝也明白,他不希望自己再去打扰霍西洲的安息。

可是……

乔筝痛不欲生,怔怔看着手机,陷入了枯寂之中。

她屈起双腿,缓缓环住自己,显出几分孤独,寂寥,无助。

可是回到桐城以后,她总要找到霍西洲的墓,亲口告诉他。

她的肚子里面,有了他的孩子。

……

在又过了一周后,乔筝受伤的左耳,恢復了大半听力。

其他大伤小伤,也在逐渐恢復。

胎儿一时保住,情况稳定了下来,乔筝终于能够出院,回到桐城那边。

临走前,乔筝买了一些祭奠的物品,去了废弃工厂一趟。

冬日,白色的雪花,漫天遍地都是。

地面上,落下了层层积雪,深深刺人眼帘。

经过了爆炸,废弃工厂已经坍塌,而在大火燃烧过后,在积雪覆盖下之处,呈现出了一片焦黑。

这是霍西洲,生前最后的所在处。

乔筝还没下车,就落下了眼泪,哭的不成样子。

下车后,她找了一处位置,点燃了祭奠的物品。

诚然,霍西洲的尸骨,早就不在这里,只不过……乔筝忍不住想,人死了以后,有没有灵魂的存在?

如果有,他会不会……心有怨恨,停留在此处,不愿意离去?

她不是迷信之人,却在霍西洲一事上,滋生了迷信的念头。

「霍西洲,我好像……对你说过最多的,就是对不起。」

乔筝跪坐在地,双眼哭的通红,声音满是哭腔。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最幸运的一次就是遇见你,可是现在……我害死了你。」

说到这里,乔筝弯下了身去,双手在冰冷的地面,慢慢蜷缩成了拳头:「对不起……不要原谅我……我配不上你的原谅……」

雪天寂静,只有肆虐的风声。

不多时,乔筝发上落了雪花,她人在雪地之中,单薄而又脆弱,令人心生不忍。

「阿筝,你刚刚出院,再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了的。」

乔筝出院时,霍北恆安排了车,跟在了她的后面。

在医院的这些天,她带着满腔恨意,对他一直视而不见……因此,他只能通过护士与医生,了解她的一些情况。

他了解到,她为了保住胎儿,苦苦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也了解到……她变得安静,经常一言不发,只是悄无声息的落泪。

霍西洲的死,对她打击太重,到现在……她都还没走出来。

就连要离开边境,也要过来祭奠一遭。

恍然间,霍北恆突然意识到。

纵是下半生,霍西洲不在了,他和乔筝也很难……重修于好。

活人争不过死人。

这句话,他从前不懂,现在竟是懂了!

霍北恆的劝说,乔筝置若罔闻,对他视而不见,就当不存在。

祭奠过后,她缓缓抬头,扫过了一眼废弃工厂:「霍西洲,我要回去了,这些天……你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想来是距离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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