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用,用树做的。」宁惜挠了挠后颈,不自然道。
老捕快一下就愤怒了:「胡说!树那么硬实,怎么可以做出这等柔软之物,你赶快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弄得的此物,不然押你回去……」
啊这。宁惜人都傻了,大白天的,她是怎样的流年不利,要遇到这两个活阎王的小喽啰哦,所谓民不与官斗,得想个办法溜之大吉。
「官爷们若是不信,我这还有一些剩的,你们可以闻一下有没有木头的香味。」
幸好她喜欢用原木材的品牌,自然木香达到八成以上呢!
两人犹豫地接过后,细细端详了几眼,随后拧眉闻了几下。
神情变了又变,宁惜小心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可以放鬆一下了,这两傻子应该没辙了吧。
老捕快好歹办事老练,思虑了一下,反问宁惜:「这纸你身上还有多少,全都交给我们吧,我们要带回去盘查一下。」
「是不是我把剩下的都给你们,就可以好好离开啦?」
宁惜再次确认了一下。
老捕快点了点头。
行行行,拿走拿走,别抓我就行。
宁惜边给,边在心里偷笑。
「就这么多?」
「诶。」
「行了你走吧。」老捕快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宁惜憨笑了两下,拉住妹妹,脚底抹油似地跑走。
谁知还没走远,她耳朵尖听见两人在背后的对话,好像是县令得了什么痔疮?让他们出来偷买厕纸?
震惊的同时,她竟然还觉得有些想笑。
第十五章
宽阔的街道上突然空旷起来,原本在路中间走得好好的人群,一下散开了去,规规矩矩罗列在街的两边。
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卒从城门处急急涌进来,像封锁线似的拦着两边的百姓。宁惜刚好也在一卖菜的摊前停住,那些人的勒令高出云霄。
这阵仗,是她穿过来这么久,遇到的最为隆重的一幕,没见识的还以为是天皇老子下凡呢。
宁惜拉着妹妹的手,在人群里挤着,她现在心心念念想要解锁墙角藏着的自行车,早点回家吃饭!
就快要穿过人潮,奔到对面的时候,肩膀处被人狠狠一推搡,抬头一看,一个人高马大的官爷,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不要脑袋了!凉王殿下的马车也敢上前来阻拦?」
什么?宁惜懵了一下,转眼看去,城门打开,一辆华盖马车,四平八稳地缓缓驶进,车窗上的流苏都是那样流金溢彩,车前车后全是侍卫……雍容华贵至这般地步,在偏远的青州城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确认了眼神,是个她惹不起的大人物。
咽了咽口水,宁惜识趣地赔笑两下,赶紧拉着妹妹,溜到人群深处,潜伏观望。
直到城门关闭,马车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禀话的人扯着喉咙大喊閒杂人等迴避的时候,两边的百姓全都臣服下跪。
宁惜入乡随俗,也不敢突兀站着,撇着嘴角,随着大部队的动作一起,含糊半蹲,假装自己老实爱戴着这位接管青州城的新权贵。
车轱辘声悠悠从地面传导至她耳边,宁惜面上不言不语,心里早就不顺眼这个什么凉王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此喜好铺张浪费,估计也不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快走快走,看着就烦!
宁惜心里嫌弃着,低垂地头颅,倾斜着抬起来几分,眯眼偷看那正对着她面前路过的马车,刚一抬眸,窗帘却忽然被里面的人捞起来了,露出几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
宁惜被惊得差点心梗,什么也没看清就慌张埋头,弯得像只鸵鸟似的。
「停!」
原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谁知车里那人突然叫停,浩浩荡荡的队伍皆为这句命令而急忙剎车,规规矩矩停在宽阔的街道中央。
宁惜无奈啧了一声:靠靠靠!好奇害死猫吶。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都遇到了啥人啊?
她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边悔得肠子都青了,干嘛要去看那人啊,这下被捉住扮鬼脸了,若是误会她是个反叛奸细,还不得颁她个杀头重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街边匍匐的百姓全都敛声屏气,小心谨慎地揣度着这位新来王爷的脾气。
宁惜唾液都咽了好几下,额上薄汗涔涔,一直不敢再有动作。
可车上那人一声喊停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不见他下车,也不见他下其他命令。
只是觉得车窗那里,有一股寻觅的视线一直在自己周围扫荡,宁惜觉得自己头顶好像被一股奇怪的目光反覆打量着。
她心慌了:真的被发现了?我咋这么倒霉啊!
直到……
车帘被那人依依不舍放下,随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嗓音:「走吧。」
全天下都好像被如赦重罪一样,等着马车远去,人群骚动着起开。
宁惜这次反应过神来,捏着袖子抹了抹汗,心道:好险,好险。
「萌萌,咱们快走吧,这城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一扯妹妹的手,准备火速远离这闹市,却发现没拽动。
低头一看,宁惜发现她还在原地,呆呆观望那辆马车远离的方向。
在她眼前扬了扬手,宁惜问道:「萌萌?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