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修圻抱着他的胳膊乱晃,热乎乎的脸一个劲儿地蹭魏安棠的嘴巴,像个撒泼打滚的小猢狲。
「就有,都把我吓哭了。」
魏安棠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嘴巴,豁然开朗,识破阴谋,「嗷——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刚刚又中了你的苦肉计了!」
「啊?」
谌修圻眼神明显有过一瞬间的慌乱,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掩盖住了,只是软软地蹭魏安棠的脖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赪堘
「你刚刚旧事重提,不对,是突然提及,就是为了避免挨训对吧啊?」
魏安棠捏着他脸上的软肉,惩罚似的左右晃,「好啊,学会利用我的愧疚心理和我对你的包容了对吧?」
谌修圻见状不妙,连忙闭着嘴装不知情,哼哧哼哧地吻住了魏安棠的唇,模糊不清道:「没有的事儿,哥哥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的心,我难过了。」
魏安棠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了,将人从身上撕开,丢在床头,他喝着茶,给谌修圻又倒了一杯,想着酒后吐真言。加上谌修圻酒量并不好,很快就会醉。
果不其然,在乖乖喝了这么多酒之后,谌修圻已经有些看不清人了,只隐隐约约感觉很热很烫。
「说罢,到底还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魏安棠看着已经四仰八叉地趴在身边的谌修圻,都倒下了,还在摸他身后藏起来的那盘桃花酥。
摸到了就塞嘴里,碎渣掉了满床。
「哼,委屈多了去了,我都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说了。」
「那就从最开始的时候说!」
魏安棠今天是势必要把他的那些小委屈都一把子解决掉,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谌修圻翻过身,感觉肚子吃得有点撑,拉过魏安棠的手,丢在自己肚子上,示意他揉肚子。
魏安棠只得认命地给他摸摸摸,「快说快说。」
「那可得追溯到当年的那盘桃花酥,我特地给你留了一块,你回去却骗我说丢了!」
魏安棠脑子发懵,他说过吗?好像确实是皮了一下来着......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我那是,就开个小小的玩笑,我当时吃得可开心了!」
谌修圻撇嘴,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侧着身子叼着酒杯,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真的?我才不信,一块桃花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魏安棠费劲地摸着他的肚子,听他酸不溜秋地说气话。
「当然不一样,那可是从你牙缝里攒出来给我的。」
「我呸,哪有......哪有那么艰难了?咦,还有点怪噁心的!」
谌修圻嫌弃地斜了了他一眼,魏安棠被着自带风情的一眼看得心跳乱飞,笑着俯身亲他。
谌修圻不配合,撇过脸去,直接端着酒壶,含着壶嘴儿就往嘴里倒。
「我就想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让给我吃的是一件特殊的事情,我有放在心上的。」
谌修圻这才赏他一个正眼,迷糊之中也隐约觉得自己这样纠结一块桃花酥的去留,实在有些幼稚。
「我也没有很在意的,你丢了还是吃了,我才不在乎。」
又是这样酸溜溜的话,魏安棠笑着嘬了一口他的脸,问道:「还有呢?还有什么事儿给你委屈受了?」
「那可太多了,还有啊,你和那群人开会,说要销毁我。」
魏安棠愣了愣,这确实是他说过的,但是他也没有这意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你傻啊?我这样说当然是权宜之计,又不是真的要销毁你,我怎么,怎么可能舍得杀了你?」
魏安棠狠狠拍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巴掌,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晃得七荤八素。
「你当我是在在意你要杀我?我才不在乎,如果一定要死,我当然选择死在你手里。」
谌修圻撇了撇嘴,鼻子又开始发酸,眼睛又开始不争气地生产眼泪。
魏安棠听了这话也是难过居多,还有一丝别的执拗的心绪,震撼了心臟。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那你以前还说要销毁我。」
谌修圻特地重读了「销毁」这两个字,魏安棠才意识到,谌修圻只是在意从他嘴里说出的「销毁」二字而已。
像是把他当做一个物件,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器械。
「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顺着他们的话,随便一说而已。」
「哼,我又不是笨蛋,我当然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我就是不高兴,就是委屈。」
谌修圻说着就丢开了酒壶,一把扑倒魏安棠的身上,钻进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魏安棠摸着他的后脑勺,任凭他把眼泪都蹭在自己身上。
蹭着蹭着又委屈了,抱着魏安棠开始抽抽搭搭,「你丢下我一走了之,知道我一个人熬得多难嘛?你还消除了我的记忆,你到底干什么啊?万一我们都活下来了,你也要我忘了你吗?你是不是有病啊!」
「每天我都在发了疯一样地想,我知道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你知道这种感觉多难受吗?」
魏安棠深深嘆了一口气,抱着谌修圻狠狠亲吻,将他脸上的泪水全吻走,也不说话,任由他发泄情绪。
「你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