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手一僵。
细细看去还在隐隐颤抖。
而后女人收拢了手指,无意识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可她笑着像是无所谓似的说,「我早就被骂过了,也不介意再来这点儿。」
那一瞬间,严迹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情绪。
可是很快,那些情绪悉数被吞没在漆黑的瞳仁里。
阮眉倚着他,笑得没心没肺,「脸面和金钱,我总得选一个。」
严迹觉得,哪怕现在他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贱人一个,阮眉都会毫无负担地应下。
然后挨完骂,再笑眯眯来伺候他。
这个人是没有一丁点底线和尊严吗?
他清楚知道,他是嫌脏的。
可是,他又特别想了解她。
为了转移话题,严迹挑了个电影放起来,阮眉也顺着台阶下,乖乖地倚着他。
不管什么时候,她能完美配合别人。
这电影看了一个多小时,有人给阮眉打来了一个电话。
这一个小时里严迹从摸小手到捏着人家腰,上下滑,就差整个人贴上去了,结果这个时候电话来了。
阮眉把他推开,红唇微张,说,「查岗呢。」
娇滴滴的声音,让严迹现在就想把她按在沙发上。
她接通了电话,「餵。」
洪洋刚下飞机,神清气爽地在等行李,「小东西,我刚落地。」
「那就好。」阮眉笑着说,「一会先去酒店吧?」
「嗯。」洪洋勾着唇,「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了,我回来帮你带回来。」
阮眉皱眉,「不要了,我可不敢再要你带来的纪念品。」
上回的代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洪洋貌似在对面哄了她几句,阮眉挂了电话,随后察觉到了严迹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说,「怎么了?」
「金主大人?」
「嗯。」
「怎么感觉像是有事情?」
严迹看了阮眉一眼,「发生过什么?」
「金主爸爸有老婆。」
阮眉睁着眼睛,像是陷入了茫然,「他前一次出国,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给我,一份给他老婆,这事儿被他老婆知道了。那会我还不知道原来他已婚呢。然后被打了一顿。」
说完她笑了笑,「一个人去医院的。」
言下之意洪洋丢着她一个人去了,压根也没在意阮眉的死活。
正妻总是比外面的情人重要的。
若是打起来,正常有脑子的男人也清楚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所有那些出轨之类的骯脏词彙,统统丢给外面的情人受着就好了。
而他们一转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兴许还能获得妻子的感动认同和另眼相待。
严迹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看起来她金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
「那你干嘛还跟着他?」
「有钱啊。」
阮眉说得特别轻巧,「在外面乱搞过的男人是戒不掉这个爱好的,哪怕没有我,他肯定会找另外的。既然总归要找人,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逻辑上还特别通顺。
「不怕再被打吗?」
阮眉笑说,「怕啊,特别怕。」
她很怕没命了。
只是……
严迹直视她,「什么事让你能这样豁的出去?」
阮眉摇摇头,声音柔软,「我只是想活着而已。但是活着这件事,就要用尽我全力了。」
说完她站起来,「我该走了,一会下午真的还有事。」
「忙完了晚上过来陪我吧。」
严迹舔了舔唇。
「给钱的。」
这三个字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万能药?
阮眉很想问问,脸上却只剩下笑意。
是她令男人这么觉得的,又有什么好辩解。
只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讽刺。
他们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如果她真的认为严迹是想帮她脱离苦海而如此关心的话,那她也太傻了。
严迹看起来好奇又热切地关心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出于那些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新鲜感作祟罢了。
她不会再让自己从悬崖摔下去第二次。
这世道,婊子尚能苟活,傻子死路一条。
可是阮眉走的时候,还是笑得眉眼弯弯。
就仿佛刚才心里那些惊涛骇浪,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
她很快就又堆满了笑容,没心没肺地跟着严迹打了招呼,「我先走了。」
说完迈开两条又细又长的腿。
严迹扒拉着门看她,眼里带着戏谑,故意学着她的声音说,「我晚上等你呦。」
「呸。」阮眉说,「打钱!」
「……」妈的,还不好骗啊。
阮眉走了,严迹一个人关了门回来,他笑了笑,眼神冰冷。
刚才阮眉手机里那人声音,他认得。
洪洋啊。
撞枪口上了。
阮眉去房产交易中心迟到了十分钟,买家和中介等在那里,原本买家想发飙,却见有辆宝马M2跟飞似的开进来,然后车门一拉——走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
美中不足的是这车头好像撞过,有点歪。
不过没关係,这美女哪哪都是顶峰的,尤其是她笑着踩着高跟小跑过来,声音甜软地道歉说,「抱歉抱歉,从另一端过来,没想到今儿路堵,晚到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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