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片场的路程整整有一个半小时，到了地方童羽早就在车上睡着了，恰好顾温刚过完一条，接到纪宝的消息后，想也不想暂时离开了片场。
童羽闭着眼睛，眉心舒展，睡得香甜，口罩被拉到鼻子下面，他脸小，口罩也是松松垮垮的戴不紧，将掉未掉。
顾温站在原地看了他有一会儿才上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沉沉呼出了一口气，嘴角弯起。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在分开的这些年里，他总是冷眼看着哪个演员的家属爱人又来探班，看着属于别人的热闹幸福，置身事外。
现在，他不用再羡慕别人了，他也有人来探班了。
童羽悠悠转醒，朦胧睁眼看见是他，依赖地蹭蹭他的手掌，软声喃喃：「哥哥，我来见你了。」
顾温替他摘下口罩，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嗯，你见到了，还想吗？」
童羽品了三秒，才品出他的意思，小声回答：「还想，不过，想的是别的事~」
顾温挑眉，收回手反去敲了敲他装满坏心思的小脑瓜，「不许想。」
童羽捂着脑袋，无辜地睁大双眼，「我想的明明就是别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拍摄，提升自己的演技，为什么不许想？」
此话一出，顾温神色僵硬，以拳掩唇，尴尬轻咳，「这个可以想。」
「那...哥哥以为我刚刚想的是什么事？」童羽歪头仰视他，一派纯真。
顾温抬手将他的帽子往下压，「什么都没有。」
第24章 亲戚家的小孩儿
再一次见面，他们默契的没有提上一次不欢而散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顾温带着人一路经过各种人，童羽被他牵着手，重新戴上口罩，只露出双眼，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时不时有人和顾温打招呼。
「顾哥，刚刚青姐说要给咱们点暖胃糖水，你有什么想喝的不？」
顾温点点头，侧身去问童羽：「饿不饿？喝不喝糖水？」
童羽轻轻点头，便看见他对那工作人员道：「麻烦帮我点份甜酒鸡蛋。」
工作人员记了下来，「好。」
顾温：「多谢，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工作。」
工作人员笑笑客套了几句，随后略微八卦地看着他身后面容不详的人，「这位是？」
顾温没打算给他介绍，「亲戚家的小孩，非要闹着来看我演戏，觉得新鲜。」
「这样啊。」工作人员打消了八卦的心，「嗐，第一次看见顾哥带人来剧组，难免八卦了点儿，弟弟好好玩啊，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儘管开口找人，顾哥拍戏忙，你可以多麻烦我们。」
童羽依旧低着头，乖乖道：「多谢哥哥。」
「嘴真甜，好了，顾哥，我先去忙了哈。」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儘管开口。」
一路这样和顾温打招呼的人不少，童羽被他牵着带着走，以一个亲戚家小孩的身份，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各色各样的人客套对谈，礼貌风趣，体贴关切，和任何人都能相处得很好。
他在没有自己的那五年，过得很好，童羽想，他一向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心，温柔亲和，备受欢迎，当然会过得很好。
可自己没有他，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等和一干人寒暄完，顾温将他带至拍摄场地一旁，让他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童羽，将风衣披在他身上。
絮絮叨叨交待着：「晚上风大，如果觉得冷，就找纪宝带你去休息室，不用非守在这里看我拍戏，反正，你后面有的是机会看。等会糖水会直接送到休息室里，记得喝，祛风散寒，暖胃温脾，不用担心长胖，你现在这样，就算再长十斤都算少的。」
顾温说着说着，便发现童羽在看着出神，不免又要敲敲他的脑袋，「听没听进去？」
童羽弯了弯眉眼，用力点头，「听着呢~」
顾温接着说：「总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纪宝，他对这里很熟悉，我已经让他加你的微信了，他领的工资很高，不用担心麻烦他。困了就去休息室里睡觉，里面有临时休息的床，收拾干净的，不脏。等我拍完戏，就带你回去酒店。」
「乖乖的，嗯？」
他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这也要操心，那也放不下心，恨不得关于童羽的事都要亲自经手，给了童羽十足的安全感和依赖。
童羽偷偷摸摸伸手覆上他的掌心，享受这样被他全心全意照顾的感觉，声音软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直都很乖的呀~你别担心。」
顾温没有推开他的手，不知道有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童羽又想得寸进尺了，「哥哥，我来见你，你高兴吗？」
童羽认真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显而易见，顾温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你觉得呢？」
童羽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他戴着口罩，顾温看不见，却也听得出他含笑轻快的语气。
「我不知道，可是我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顾温想，他真是一惯最会撒娇，也最知道怎么哄自己开心，他面上不显，依旧淡然，「你开心就行，趁着现在快把《错生》的剧本看一遍，等回酒店我和你对戏。」
童羽眼前一亮，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好的待遇，这和保送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