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摸摸他的头，挫败地苦笑一声，「我生什么气？我哪有这个资格？」
他深深注视着童羽，心口泛起密密麻麻被针扎似的疼痛，「我只是，因为你，心都快疼死了。」
话音一落，他就再也无法克制，一滴泪落在童羽的脸上。
第89章 童羽...你还爱我吗？
这回轮到童羽哄他了，慌张伸手，笨拙为他擦泪，「别难过，别哭，别疼...」
他摸摸顾温的胸口，那里因他而跳动着，热烈地说着『爱他』。
「我亲亲它，它会好点吗？」
顾温声色像是淬了烈酒，沙哑中带了些野性，然而他却是在哽咽，「那你亲亲它，看看它还会不会疼？」
童羽果真依言亲了上去，他的头也被顾温按住，拥在怀中。
刚想抬头，就听见顾温说：「不要动...」
他听见顾温断断续续地低低抽泣声，脖子上传来温热濡湿的感觉，他在哭...
顾温按着他的头，卑微狼狈地求他，「别看我...」顾温几乎泣不成声。
童羽不敢再动，心也跟着他的哭声抽搐起来，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我不看你，别难过，哥哥，我在这儿，没走。」
顾温双臂都箍在了他的腰上，想将他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童羽只能听见他破碎而断续的声音：「两次...」
「童羽..两次自杀，你怎么敢的？」
童羽心虚地不敢答话，埋头在他怀中装鹌鹑。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顾温是真的感受到了难以置信地挫败受伤，不想指责童羽一分，只能怨恨自己，也只好痛恨自己，「我差点就要永远失去你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童羽抓紧他胸前的衬衫布料，愧疚道：「对不起...」
顾温带着哭腔打断他的话，「不要说话..听我说，让我说...」
童羽乖乖点头，垂下眼皮心也揪了起来，就连刚复合那一晚，哥哥都没有哭成这样过，那时是因为心疼自己而哭，现在是因为自己而...崩溃...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要过多久才会告诉我，你生病了的事实？」
顾温咽下苦涩，轻轻呵了声：「等你什么时候发病，第三次自杀成功了再说吗？还是说你的病越来越重，等你病得要死了瞒不住再说？」
「童羽，你凭什么以为，只要你不说，我不知道你的病，就不会被你的病折磨？还做好了就算分手也让我不会有心理负担的打算。」
顾温低声求他，眼泪一颗又一颗掉了下来：「我求求你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已经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的心可真狠啊...」
他还是忍不住怨，却又不敢说更重的话，「你怎么能...默默忍着这么大的委屈，病了也绝不多告诉我一句？就连钱战国都知道...就连他...谁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你自以为是的为了我好，可你却完全不了解我，你好像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像是被童羽以『爱』的名义被排除在童羽的世界之外，他自以为是想当童羽的依靠，想做童羽最亲密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是。
童羽被他揽在怀中，感受着他胸前重传来的震动，听着他的哭声，渐渐地也跟着他无声落泪起来，自己好像又将顾温伤得不浅...
他眨了眨眼，将眼泪眨掉，茫然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你早就做好了随时...分手的准备，奥利维亚就是你心中的反面教材，而你，为了不让我成为第二个奥利维亚的准备，才死死瞒着自己的病，是吗？」
「童羽...你还爱我吗？」顾温哭着问他，深邃地瞳孔此刻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是我又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哪里不够好？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想着我们的一辈子？...而你却总是在计划着打算着，随时抽身离开？」
童羽被他轻轻放开，四目相对，他在顾温眼中看到了深切地痛楚，被他控诉得更加心酸，愧疚不安，抽了抽鼻子，赶忙回答他：「我爱你啊，哥哥...是我错了，我想得太悲观了，你没有错，是我...」
他没说话，唇瓣就又被堵住了，像是撕咬一样的凶狠，将他的气息全盘占据，童羽被迫抬起头与他接吻。
顾温的吻又凶又急，要把他尽数都吞进自己的腹中，血肉相融，唇上咸湿的眼泪也全部吞下，融在唇齿之间，再也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分开时，童羽的唇瓣甚至是红肿的，他气喘吁吁，忘了哭，对上顾温的眼神时，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感觉到他似乎变了。
顾温抵着他的额头，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即便他的眼角还有泪痕残存，却一丁点儿可怜的姿态也没有，反而恶声『威胁』起了童羽。
「我告诉你，童羽。分手是不可能的，是你自己哭着主动来求我复合的，那就永远都别想离开了！我宁愿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再陪着你去死，也不可能和你分手的。」顾温抚着他脸的动作很轻柔，说出口的话却泛着森森寒意。
「我不会因为你的病而退让一步，你想死，我拦不住，但是你也拦不住我跟着你去死！」
童羽瞳孔一缩，反握住他的手，似乎是受不了他说的话，「哥哥，别说傻话...」
从未设想过顾温会死的可能性，如今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心痉挛得让他恐慌，完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