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回程时选择骑马,陆南星也只好骑马陪同,一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追赶着护卫队的马速,揣测应天必是有要事在等着他。
当一行人临时叫开了深夜中的城门后,萧祈安放慢了马速示意陆南星打马上前,「将你送回藩王府,我去军营处理一些急事。若无意外,大军三日后出发北上。」
照旧没问「你要不要去。」陆南星这一次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用意,是不想以命令她的行事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
「你……」还未等她回復,萧祈安已经调转马头,带着护卫队径直出了城。
得到消息的阿硕急忙穿好衣裳就往外跑,将她和许招娣迎回了院子,斟酌地说道:「姑娘,元老闆今日回来了。」
陆南星边解开披风上的带子,边问,「是么,明日一早请他来见我。」
「不必麻烦,你回来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睡得着。」
陆南星转身,嘴角的笑意却凝固在脸上。
只见元诩身着左衽狩猎服,头髮编成髮辫,以各色宝石冠总束在发顶,这副装束做何意自不必多说。
「阿硕招娣,我与元老闆有话要说,你们暂且迴避。」
元诩知晓她做此举,是不想连累自己心爱的两名婢女,随即苦笑道:「是啊,有些话不能让你们听到。」
阿硕隐约猜出一些,应喏后拉着不明就里的许招娣出了正殿,并亲自将殿门关上。
「阿姐,姑娘为何?」
「莫要问。」
阿硕警觉地盯着院门口,生怕下一刻大帅带着人马包围了此处。
殿内,元诩缓缓走近了几步,与陆南星面对面站立,「你若不想问,那我来说。」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为何还要来应天?」陆南星直视他,咄咄逼问道。
元诩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却被她扭脸拒绝,「想来……看看你。」与你做最后的道别,终究这句话他舍不得说出来。
陆南星揪住他的衣襟,冷喝道:「你亮明了身份后跑来应天,这种行为就是对萧祈安赤裸裸的嘲讽。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诩咧着嘴笑出了声,「好处我说了啊,就是如愿见到了你。」他握住揪住他衣襟的手,在她挣脱前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匕首,「来,往这里扎,便能洗脱你通敌完颜氏的名声。」
陆南星将他绝望的笑意尽收眼底,挣扎着推着他,「你疯了!你快走,希望日后你我不要在战场相见,不然别怪我毫不留情。」
元诩看到她眼角的泪滑落,强忍着泪意笑骂,「傻子,和敌人说狠话还会哭,一点平日里的气势都没有。」作势鬆开了她的手。
陆南星此刻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一刻也不能再应天停留,只听得「噗嗤」一声,人还未反应过来,手握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左胸。
「阿菟!」她哭着惊慌失措地鬆开手,顺势将摇摇欲坠的元诩搂在怀中,「你做什么?!我并没想杀你……我也不会让他杀你……你」她痛哭出声,「你这个傻子……」
这是殿外传来了打斗声,须臾间破门而出了十几名身着塞外服饰的黑衣人,大喊着:「主上!」
元诩用蛮语斥责道:「滚出去!」他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抚摸陆南星的脸颊,「你放心,我不会死……我不会让你在战场上……看到我。」
陆南星听到了门外的哨声,那是萧祈安亲军召唤人马的暗号,她转身对守在殿门口黑衣人喊道:「快带他走!」
第一百二十九章
鸡头上前拱手低声道:「大帅说这拨人放与不放, 全凭陆姐姐做主。我带人前来,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
陆南星看着黑衣人将奄奄一息地元诩背出殿外,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 「放他们走。」
鸡头立刻下令, 「将大门让出来,一队过会子将他们送出城外,回来復命。」
瞧着像是黑衣人中最年长的人行了一个单臂礼, 「我替大王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陆南星看着元诩手臂无力地下垂, 直至消失在视野里,听得阿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姑娘你满身都是血, 我扶你进去盥洗。」她颤抖着抬起自己沾满了血迹的手, 在阿硕的搀扶下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殿内。
「他来时,便是这身打扮么?」
阿硕转身下跪, 红着眼道:「他今日来时的确这身打扮, 奴婢从未见过金贼……还以为他又想到了能令姑娘开怀大笑的乐子。方才才知晓, 这件事的严重性, 恳请姑娘责罚。」
「不知者无罪。」陆南星拉她起身,「端盆水,我去见大帅。」
许招娣看着她打蔫的神色, 心疼滴上前劝道:「天色已晚, 大帅若怀疑姑娘也不会让鸡头前来保护。姑娘刚回来还未得歇息,明日一早再去找大帅也使得。」
陆南星摇摇头, 「他定然没睡。不用更衣了。」
正如她所说, 萧祈安的确未睡, 听完鸡头的禀报,靠坐在椅中片刻后问道:「她可有难过?」
鸡头听到这个难题到是挺难过的, 只得硬着头皮耍起了小聪明,「天色太黑,属下不敢凑近瞧陆姑娘的神色……」话未说完,就听到外头的亲兵请示,「大帅,陆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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