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更加深地埋进他的怀抱,吧嗒吧嗒嘴,「又累又困,还想再睡。」
萧祈安长臂环住她,想起昨夜她那般主动,野得很,不由得嘴角微牵,「好好好,睡上两天两夜都随着你。」
陆南星推了推他,口齿不清地说:「你快回宫罢,不然在这里动手动脚,我也睡不安生。」随意的口气,好似又回到了二人刚决定联手的那段时日。
萧祈安见她如此这般越发安心,想着登基大典在即,重臣的任命,接待藩国前来恭贺的使者,以及减免三载赋税的最终敲定,他都不能缺席,便拍了拍她的背,将锦被盖好,「按时按顿的吃饭,少饮酒,晚间我再来陪你。」
见她缓缓睁开眼睛,头一回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不舍的目光,心下一软,摸了摸她的脸颊,犹如夫妻家常说閒话那般,边穿衣边笑道:「我早就觉得此处有些逼仄,知晓你不愿住进宫里,便着人将城外皇庄收拾出来。我一直没功夫去瞧瞧,不若你今日得空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让他们照着你的想法去改?」
夏日的晨阳已然带着灼热的光芒,无孔不入地钻进了窗棱,映照在男人强健的背脊上,犹如整个人镀了一层光华。
陆南星的眸中涌上一层柔光,柔声说好。见他的头髮已长至过肩了,平日里忙到脚不沾地无暇顾及,就那般随意地束在脑后。她掀开被子下地,将穿好中衣的男人按坐在妆奁前,「我试试给你梳个髮髻。」手上拿起了梳子,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萧祈安心花怒放之下,怕是她说什么都会满心欢喜的说好,身体更是配合地坐的笔直。他从未同意他人触碰自己的头髮,只是她不一样。
陆南星专注地将他耳后的碎发,编成细髮辫,再将诸多髮辫归拢与整发一同束在发顶,这才发觉他没有髮簪。揪着他的头髮,从镜中看着他,「把首饰盒子打开,你挑一个簪子。」
萧祈安也从镜子里看着她,一副你是认真的么的表情,「你的首饰盒里,如何有我能佩戴的?」
「你看看嘛,不然我费这么大功夫,岂不是白费了。」陆南星下巴抬了抬,「我平日里男装示人比较多,有很多古朴的簪子。」
头髮在人家手里握着,萧祈安只得长臂一伸,打开了首饰盒子。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盒子里的首饰的确不多,且以各式各样的簪子居多。他拿起一根檀木雕刻花纹的簪子,递给她,「这个你看如何?」
陆南星接过,插在他的髮髻里。满意地看着搭配古朴簪子之下清隽的面容,温和的眸子和微笑的薄唇,使得他整个人散发着从未见过的沉稳内敛之气。
「好看。」
萧祈安见镜子里的女人露出欣赏的笑颜,不由得牵起搭在他肩上的柔荑,转过身仰视她,「日日为我梳头,可好?」
陆南星垂眸看向他,「宫里其实有很多梳头手艺很高的内侍,他们都比我手法高超,会的花样也很多。」
萧祈安不满意她的回答,起身朝着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可我只想让你给我……」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得正堂的门「噗通」一声好似被人大力推开,瞬间倒地三个人。
贺云揉着摔疼的屁股,嘿嘿笑着,「是我将大哥的衣袍拿来,不小心崴脚就衝进来了。」无奈地偷眼看了眼阿硕。
「是是。」阿硕接过话茬,「姑娘的衣衫,我也准备好了。」
许招娣则看着陛下环着自家姑娘的腰身,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说书人口中的『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她越看越欢喜,羞涩地幻想着她能与自家姑娘同一日出嫁,那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萧祈安仍旧不惯在众人面前展现私人恩爱,着即鬆开了手,大步流星地将贺云『请』了出去,亲自抱着衣袍连同放进来的阿硕和许招娣,再次回了内寝。
陆南星见他将刚熨烫好的衣袍,攒成球状抱在怀里,忍住想要扶额的念头,抢过来赶快抖了抖,随即瞧了瞧比她矮的两名侍女,隻身上前亲自服侍他穿衣,将他衣领上的褶皱抚平的同时,反而激起了男人心中无尽的波澜。
「可以啦。」她看了眼镜中身着玄色绣金盘龙常服的男人,打着哈欠,回到了床上,「我得继续补觉,就不远送了。」
萧祈安下意识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见衣袖飞扬,握空了。他强压下心中甜蜜又有些说不清隐忧的复杂情绪,朝着她笑道:「
晚上见。」在两名侍女恭送之下离开了正堂。
陆南星翻身面向里,目光越来越悲伤,听着阿硕兴奋地说:「姑娘,我听贺三爷说,皇庄收拾出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要收拾行李了?」
「是该收拾行李了。」她下意识接了这句,「我睡会,你们简单收拾即可。」
许招娣见她说话不似方才,有些担心地上前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去请医官?」
阿硕将她拉出去,在耳边悄然说道:「经过昨夜,姑娘不舒服是正常的,过上两日就无事了。」
许招娣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哪方面,红着脸胡乱点头,去西次间收拾箱笼。
到了午后,果然有下人来报,说宫里派了一辆马车过来,要带着姑娘去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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