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前何等容貌已是不详,身体外面套着麻衣,衣袖间却能看出那是富贵人家才能穿得起的绫罗绸缎,上面精细地绣着鸟雀。
沈丘看得心情沉重,这世上不论是谁,终归是要变成一堆黄土的。
他在心底一嘆,已经没心思搜查,只想着应付完早些回去,便提着刀装模作样地在破庙里面走几圈磨蹭些时间。
就在这时,供桌底下的黄布蓦地一动,接着就有一阵老鼠叫声。
他忽然用刀背掀开黄布,只见一隻瘦老鼠从黄布底下啃着一块老树皮,见到有人,忙叼着树皮跑向了暗处。
沈丘扫了一眼,没找到什么藏人的地方。刚要转身,面上忽然有阵虚虚的冷风吹过,可周围明明是四面围墙!
沈丘面色一凝,这庙中一定还有间密室!
近些年兵匪横行,各家各户都有些保命的手段,密室一定是住在这里的和尚为了在兵匪来时保命用的。
沈丘用手扣墙探寻,仔细地听过去,果然见到一道不起眼的凹凸不平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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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大步迈进了庙里,哈哈大笑着:「沈大哥,真不愧是你,这样细緻的地方都能找到。」
说着按在门把手上,一把推开门,门外霍然是一方不大的园子。
「沈大哥许是累了,小弟我替沈大哥找找,大哥便在这里歇歇吧。」
沈丘没说话,静静看着他钻进小门。
牛二很快便注意到院子的篱笆边还有个破洞,沈丘解释道:「那是狼咬的。」
牛二笑道:「当然当然,我就是看看。」
牛二又用大刀拨了两个盆,视线却止不住往篱笆外看。
篱笆外是一片林子,林叶茂密,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牛二最终还是喊了人,去林子里找了一番,沈丘远远缀在后面。
一群人搜遍了整座林子也没找到半个人影。这时沈丘从一边的林子里钻出来,手里还捏了一块碎布,衝着众人道:「找到了,让狼吃了。」
一群人拿着火把一照,果然在沈丘指着的沟坳里找到了几隻狼,一见到火光就朝着人嗷嗷地叫唤。
几隻狼饿得皮包骨头,有一隻肚子鼓得涨涨得垂在肚皮下,沾血的布条就在狼嘴里。
众人皆有些怔愣地面面相觑。还未曾见到人,怎么就让狼吃了呢?
牛二对着底下的几隻狼道:「剖腹。」
又指着王焚道:「你去。」
王焚吓了一跳,几隻凶神恶煞的狼似乎察觉到危险,不断地对他发出低吼。王焚握着沉甸甸的刀,腿脚发软,方才的杀性早就被冷风吹散了。
「大哥,我、我不敢……」
「孬种,我来。」
牛二看得不耐烦,夺过钢刀护身,翻身衝下陡坡。
几隻狼后腿蓄力,大吼着扑来。
牛二侧身避开袭来的利爪,转身向着狼捅去。
头狼腹部吃了一刀,鲜血直流,此时狼群开始后退,坡上的众人纷纷叫好。
牛二还要追击,忽地觉得肩膀一紧,他便见到沈丘不知为何抓住了他衣裳。
牛二拧眉:「沈大哥,你怎么拦住我?」
沈丘皱着眉不耐烦道:「你动作太慢。」
他随手一抛,刀正中狼身,狼群反身欲逃,沈丘又夺过牛二的刀,雪亮的刀光一闪,再次掷出,这次从两狼身横穿而过。狼哀叫一声,立毙。
众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半响都吐不出一个字。
眨眼杀三狼。
沈丘,绝非寻常人。
众人忙从坡上滚下来,雪絮乱做一团,飘在众人的衣上头上,却无人顾及,七手八脚地开始剖腹,在狼腹中找到了若干肉块和一些浸透了血的丝绸布条。
「沈大哥说的不错,虽然还跑了几隻狼,但看这样子,确实被狼吃了。」
牛二不发一言,只默默盯着沈丘。
两人僵持,直到火把的火都要燃尽了,牛二才忽地犹如梦醒般一收刀,从雪窝里爬上来。
牛二将身上的雪尽数抖落,他捡起地上染血的布条:「走吧。」
众人便一起下山。
山道难行,在山里摸爬滚打了一整夜,人人精疲力尽。可想到金银落袋,又像是打了鸡血,步履飞快。
牛二瞧见沈丘远远缀在最后面,不由在路边站了,等着沈丘。
他和沈丘并肩慢慢走着问:「沈大哥怎么改了主意?」
沈丘在雪地里走着,明明旁人都要吃力的雪路,他却如履平地般轻便。
似乎是想到什么,沈丘笑了。
「乔乔大了,我得给乔乔攒嫁妆。」
牛二爷嘆息道:「沈大哥,我不是好人。但像沈大哥这样的人,我不该拉你下水。」
「你不用在意,这是我自己要做的。」沈丘声音冷淡下来。
牛二想了想,道:「沈大哥,我认识一个兄弟,能给你个守城门的活。我知道你没有户籍,不方便有正经活计,但你只要在那里做,我那兄po文海废文更新群司二儿尔五九仪司其弟就能给你按上张,你要是不嫌屈才的话,就跟着我那兄弟干,别上山打猎了。」
沈丘站定,对着牛二郑重道:「多谢了。」
牛二拉了一把他:「兄弟间谈什么谢字,若真说这个,我还要谢沈大哥将我从熊嘴里救下来呢,那回我可真差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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