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足足几十秒后。
沈梧隽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小猫咪腾空举起来,「我没有抱三毛……这是一隻小猫咪……」
顾灵玉偷偷看了沈梧秋一眼,舔巴了几下唇瓣,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爸爸却是开始朝她暴跳如雷,「顾灵玉,你说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为人母的自觉……」
顾灵玉岳父吼地不敢怒,更不敢言,耷拉着脑袋听他训。
沈爸爸骂了个口干舌燥,正准备歇口气时,沈梧秋慢腾腾地开了口:「爸,灵玉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梧隽怀里抱着的确实是三毛。」
沈爸爸还压下去的火又蹭地冒了上来:「不是叫三毛,孩子就真的浑身长毛……」
沈梧秋决定快刀斩乱麻,「不只是三毛,大毛,二毛,四毛,她们都不是普通人。」
沈爸爸还浑然不觉这事的特殊性,还在训她们:「我的外孙女,自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将来肯定都是……」
算了,还是说得直白点好了。
沈梧秋干脆道:「她们都不是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爸爸看向沈梧隽,问他:「刚刚你听到你姐说什么?」
沈梧隽此刻内心也是翻江倒海,愣愣地盯着怀里的小猫咪:「姐姐说,我的外甥女都不是人。」
「呵呵……」沈爸爸冷笑,「我看你姐也是生个孩子,就傻了,她生的孩子不是人,那是什么?」
沈梧秋有点头疼,看向顾灵玉,破罐子破摔:「你来说。」
顾灵玉:「实话实说吗?」
沈梧秋瞪她。
顾灵玉立马道:「爸,崽崽们身上虽然有秋秋人族的血统,但本体属于我们灵猫一族,确实不能算人。」
「……」这都是什么鬼,沈爸爸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我看你才不是人……」
「我确实不是人。」
沈爸爸:「……」
第91章 闺女
——你不是人。
沈爸爸虽然算不得斯文人, 但这句话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口不择言骂人的话了。
他骂完之后,心里头本来还有那么些愧疚, 觉得自己说得过了。
谁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重拳出击,还担心力道太重把对方给直接打残了, 结果发现对方就是一团棉花。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反而是反弹回来的力道伤害到了自己。
可想而知,沈爸爸有多气闷。
拿她没辙, 沈爸爸只好又去训自家亲闺女:「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看看你这都是啥眼光……」
「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沈梧秋明白她老父亲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某隻喵是故意说宝气话和他顶嘴,她呼了口气, 随即一鼓作气,「但是灵玉她不是故意和您在顶嘴,她确确实实不是人。」
「啥?啥玩意?」沈爸爸听懂了, 但是他就是不能理解,或者说压根就接受不来这句话。
选日不如撞日。
沈梧秋扫了一眼顾灵玉,「告诉我爸,你是个啥玩意。」
顾灵玉看了看她,又看向沈爸爸, 余光扫到抱着三毛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舅子, 莫名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开了口:「爸, 其实我也是您的闺女旺财。」
这句话就像一道雷电, 起初是闪电的光「嗤」地从头顶闪过, 心底还在慢悠悠感慨「又要下雨了啊」, 随即就发现紧随而来的炸雷炸向的是自己。
沈爸爸不冷静了, 但表面上依旧是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顾灵玉以为自己刚刚声音太小了,岳父大人没听清楚,遂又贴心地加大音量来了一遍:「爸,其实我就是您的闺女旺财。」
一道炸雷还不够,还要来两道。
沈爸爸彻底承受不住,身形微颤。
「爸……」顾灵玉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扶他。
结果,手刚摸到岳父大人的衣袖,就被对方给打开了,那嫌弃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不过,顾灵玉是个心宽的憨憨,倒也没有觉得很受伤,默默收回手,转而口头安抚道:「您千万别激动,就是怕您承受不住,我才没有当着您的面变成旺财的。」
「……」沈爸爸气闷地都快要心梗了,转头就要往楼下去。
「爸,您慢点。」顾灵玉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沈爸爸咬牙切齿:「你就站这别动,我这就去叫王娘娘,让她做法收了你。」
闻言,沈梧秋继续给她老父亲的心尖尖上补刀:「王娘娘怕是不行,她怕只是会对人顶礼膜拜。」
沈爸爸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下意识地撑着一旁的栏杆:「你……原来你是被妖怪给蛊惑了……」
顾灵玉赶紧替自己辩解:「爸,我虽然不是人,但我真的不是妖……」
「你先给我闭嘴。」沈爸爸咬牙切齿,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愤怒,而是各种情绪交杂到一起的复杂——我的女婿不是个男人也就算了,结果到头来居然还不是人。
「哦。」顾灵玉表情讪讪,舔巴了下唇,余光瞄到小舅子目光囧囧地看着自己,她再次强调了一句:「我真的不是妖,是上古神兽。」
相比沈爸爸的崩溃,沈梧隽表现出的更多是兴奋好奇,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不是,人真的能变猫吗?不对,猫真的能变成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