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现在被我哥绑在身边当吉祥物呢,走不开。如果你遇到沈录了,就,嗯,就和他说说话,我怕他一个人落单。」
好巧不巧,谷屿的担忧刚说完,我们的小池边就新添了一个人影,正是沈录。
见我电话挂断,沈录跟我打招呼道:「人生地不熟,介意我凑个伴儿么?」
迟潮转头看我,我笑着介绍道:「这就是我店里的大客户,沈录。」
再邀请沈录:「你也快下来吧,这么冷。」
沈录从善如流,而我短短时间内又一次被美好的肉体直观衝击... ...可惜了,谷屿不在,没饱上这口眼福,再想想谷屿那瘦胳膊瘦腿儿,以后怎么办吶。
沈录在我们对面坐下。
有那么几秒钟,空气中安安静静。
我迟钝地察觉出微妙的尴尬,没心思瞎乱乐了,屁股往下滑滑,让水面没过下巴。
「怎么了?」迟潮预防性地握住我的手臂,「晕?」
这才刚泡多久啊,我摇摇头:「没晕,肩膀冷。」
温泉的浮力让我有轻微的失重感,很舒服,要不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吧,反正等下也不想跟那么多人一起进餐,等舒服够了再出去。
沈录突然叫我,他稍侧着身,一条胳膊搭在石头上:「你给谷屿送的什么礼物?」
「哦,一个银色的壁虎挂件儿,可以挂车里,庇护他平平安安。你呢?」
沈录静默一瞬后才失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送的壁虎挂件,金色的。」
我瞪大眼睛,好的,我是不是得现在就给谷屿发消息提前告知一下,免得他拆礼物时拆出两隻壁虎,让他懵圈又多想。
沈录仿佛看穿我,他说:「等下见到寿星,我会和他分享这个巧合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尤为满意地「嗯」一声,和聪明人交流就是不费劲。
聪明人转而看向我旁边了:「刚刚程知还没介绍你,但我猜你是在车行里工作?」
我心下一跳,完蛋,本来被泡软的身子登时僵住了,生怕沈录误以为我已经马到成功,开口就要祝福我们俩。
于是迟潮刚回答说「是的」,我马上就抢话道:「他叫迟潮,是我高中同学。」
如果直接说迟潮有对象似乎太生硬了,电光火石之间我脑筋转得飞快,无缝衔接地对沈录道:「今天我来参加谷屿的生日趴,说不定下个月就要去吃迟潮和他女朋友的结婚酒席。」
沈录微微挑眉,迟潮默不作声。
我心跳加速,屏息欲死,脚趾恨不得在这个小池潭里再抠出一个泉眼儿来。
沈录对迟潮道:「恭喜。」
迟潮还是一语不发,吓得我心里疯狂打鼓,老天爷求求你好歹吱一声啊。
「谢谢。」迟潮语气轻鬆,把我看一眼,才反问沈录,「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车行工作?」
「程知跟我提起过你。」
「是么,还提过什么?」
轮到沈录把我看一眼,他低笑道,对答如流:「说以后保养车就去你那里了,不用再担心当冤大头被宰。」
迟潮也笑:「那可不一定,我专门杀熟。」
我本是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已经心惊胆战到只敢露着两眼睛在水面上,此时终于彻底鬆了口气,都想冒出来跟一句「你女朋友知道你这样吗!」。
雪花飘个不停,没有风,屋檐下的小灯随着天色昏黑而渐渐亮起温柔的暖光。
迟潮暂时离开了,去卫生间,温泉池里只剩下我和沈录对坐。
我抓紧时机,小声地解释迟潮没有女友,更不会下个月就结婚:「但我也还没有马到成功,我正在很努力地把他变成我对象。」
沈录表示理解:「我刚才可是真情实感地为你遗憾来着。」
他又问:「那你跟他提起过我么?」
我心虚,抛弃道德地刚摇完头,迟潮就回来了。他拿着三条长巾分给我和沈录:「搭在头顶上,免得着凉。」
楼下的音乐和说笑声隐约传来,衬得这里更安静了。
我舒服得嘆息,脑袋也不冷了,靠在稍微热烫的石头上肆意享受。谷屿怎么还不来?我看到沈录拿着手机在回消息了,其中会不会就有谷屿的消息?
「接着刚才的说,」沈录自顾开口,没前没后地,「我想要结婚的话,得移民才行了。」
我迷茫地看着他:「啊?」
迟潮倒是很快接话:「我也猜一下,是女友在国外么?」
我更迷茫了... ...迟潮你在说什么?我们一起喝羊汤的时候我不是跟你透露过沈录的性取向吗?
「不是,我没有女友,」沈录落落大方地坦白道,「除非我们这里支持同性婚姻,我就不必移民。」
迟潮点点头:「不好意思。」
「没事。不过,你能接受同性恋么?」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明白沈录的意图,他在帮我试探迟潮。
我有点紧张,听见迟潮说:「是指我自己,还是我看待他人?」
沈录的语气就像是随口聊天:「都指。」
迟潮想了想,随即看向我:「你之前是怎么说的?」
「我?」我正紧张着,脑海根本搜索不出来我说过什么,并且看着迟潮露出水面的肩背,肌肉线条在光影的加持下更漂亮了,还淌着湿漉漉的水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