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吃醋了?」
「放过她。」阮漠寒用棉球按压在简烁的眼角,淡漠的说。
忽然一阵略大的风吹过。
头顶枝桠上绽开的樱花花瓣,被吹落了好一些,粘在阮漠寒的发尾,也掉在简烁墨黑的头顶。
简烁眸子里的光,瞬间变得冰凉,声音也冷下来,毫无温度的问阮漠寒:「什么意思?」
阮漠寒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淡漠:「放过她。」
「关于她的戏,到这里可以落幕了。」
「我才知道你想要什么。」
简烁一笑,墨黑瞳仁里,妖异的底色再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简烁拿着三明治的手猛然一抬,像恶童的恶作剧。
阮漠寒却早有防备,顺着她手的力道,把剩下的一块麵包叼进嘴里。
剩下多处的几片肉:「你吃吧。」
淡淡无所谓的声音,像是随手在餵一隻流浪猫。
简烁把鸡肉塞进自己嘴里,斜眼睨着阮漠寒:「我想要什么?」
阮漠寒不答,一脸淡漠的换了一个新棉球,把药倒在棉球上。
「看,你刚才一吃东可,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把棉球轻按在简烁的嘴角。
不同于刚才的按揉,而是格外轻柔的,而是像片羽毛,轻轻抚过。
接下来,鼻尖的伤,眼尾的伤,都是。
像片羽毛,轻柔抚摸。
又一阵风,简烁忍不住轻轻闭上双眼,嘴里的咀嚼慢下来,一大团鸡肉还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阮漠寒的手,忽然放开棉球,轻轻的落在简烁头顶。
像刚才被风吹落的花瓣。
带着清香。带着温柔。
「不疼了。」
简烁一愣。
阮漠寒的语气,像在哄一个受了伤、找不到人撒娇的小孩儿。
「不疼了,啊。」
简烁眼皮微颤,连带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翕动。
下一秒,她鼻端一阵冷杉香气传来,越来越近,在一股清新的樱花香中,这阵体香显得格外清冷。
阮漠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受伤的那天,去了简家附近的有机超市。」
「柏静娴以为你是去买冰淇淋,可我知道,你不是。」
「你是去等柏静娴,想让她看一看受伤的你。」
简烁猛然睁开眼。
阮漠寒的一张脸,近在眼前,映入她的眼帘。
清冷的。淡漠的。
阮漠寒说:「你想让柏静娴做什么呢?」
「想让她像妈妈一样,拍拍你的头,说一句不疼了、没事了么?」
阮漠寒再次拍拍简烁的头:「不疼了,啊。」
简烁狠狠打开阮漠寒的手,像只落水的猫一样,一阵猛摇头,直到这时,终于有匆匆路过的行人在看简烁了。
估计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简烁凶猛摇头,墨黑捲曲的长髮随之飞扬,像猫甩掉毛上的水珠一样,把粘在头髮上的樱花瓣甩了个干干净净。
「咕噜」一声,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彻底的鸡胸肉被她吞下肚去。
她把手里三明治的空包装纸狠狠甩在阮漠寒脸上,阮漠寒淡淡把包装纸从眼前拿开后,简烁的脸上,已经重新恢復了妖异又鬼魅的笑容。
「很好。」
「很好啊漠姐。」
「游戏到现在,看来开始加码了。」
阮漠寒起身,把手里的三明治包装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箱,走了。
她的身后,伴着春日的风,又一阵妖魅而轻不可闻的笑声传来。
******
阮漠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罕见的发现今日众人的八卦,与工作有关。
「今天那英国公司的客户,来了十几个吧?好大阵仗。」
「一早就来了,简总都跟他们开了大半天会了,午饭都是在会议室吃的。」
「宋秘书听到简总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给他老婆打电话,一脸严肃,说这关係到聆音生死存亡什么的。」
「真的假的?聆音这么大航母不会说沉就沉吧?不行我还是先得在招聘网上看看工作,有备无患。」
阮漠寒充耳不闻,走回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八卦是:
「那女人,好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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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要交给客户的表格以后,阮漠寒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热茶。
回到自己办公室,扭开百叶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歇片刻。
她逻辑严谨,安排得当,知道在高强度的工作以后,适当的休息,才能保证接下来的工作不出错。
阮漠寒喝着热茶,看到楼下有一辆宾利添越驶过。
不是紫色,是普通的黑色。并非简烁的车。
却让阮漠寒想起那天,她在看到简烁那辆紫色添越以后,莫名与一辆紫色玛莎拉蒂斗起了车。
速度飙到城市公路的极限,车窗打开一条缝,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
体内急剧上升的肾上腺素,让狭小车厢内的温度都跟着灼热。
那是一种阮漠寒从未体会过的刺激的快感。
感觉是简烁才会做的事。
阮漠寒喝着热茶,眼神从楼下移开时,无意间瞟到半垂的百叶帘尾部,有一个小洞。
靠大办公室那面落地玻璃的百叶帘,是在阮漠寒要求下新配的。但靠马路窗边的这一幅,是旧物,有上一任总监使用后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