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她站起来:「柏女士,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告辞。」
柏静娴笑:「有空多来和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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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没想到,她回家的时候,会在自己家里见到杨海宁。
杨海宁坐在沙发上,简烁懒洋洋靠在那扇玻璃门边,像是连跟杨海宁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都不情愿。
嘴角勾着,还是那副妖冶又戏谑的笑。
「你觉得我在意么?」她问杨海宁。
「知道你不在意。」杨海宁面色冷淡:「但你身上,无论如何,留着老头子的血,于情于理,我来通知你一声,也是应该。」
听到阮漠寒进门的声音,两人一起看过来。
「杨老夫人。」阮漠寒点头致意:「我刚去医院看柏女士,她说您去见朋友了。」
「是,我们听姜总说,她现在在你家打扰,所以我见完朋友以后,过来一趟。」
像是连提起简烁的名字也不愿。
阮漠寒扫视客厅一圈,先是问:「音音呢?」
杨海宁:「她很乖,说要回自己房间看绘本。」
阮清音不喜欢见不熟的人,也不喜欢人多,阮漠寒理解。
她这才问杨海宁:「您今天来……」
「两件事,第一,她一直在你这里打扰也不是办法,我可以给她买套房。」
简烁「哼」一声,极其不屑:「我才不要。」
杨海宁看向她:「在刚刚听我说了第二件事后,还是不要么?」
「阮小姐,第二件事,不妨也告诉你知道,我已决定,把聆音所有的股权,尽数交给阿铭和静娴,至于她,一股也别想占。」
「简家容不下她这样故意害人的妖孽。」
第61章
简烁妖异的笑了起来:「哎呀呀。」
阮漠寒看她一眼, 墨黑瞳仁,像远古穿越时空而来的妖物,见惯生老病死, 见惯沧海桑田,直到最后一丝感觉和情绪也被磨灭。
「上次踩了地毯,摔得一跤还不够重吧?」简烁勾起唇角:「下一次,我该在她脚下放点什么呢?」
杨海宁猛跺一下:「你放肆!」
简烁不笑了, 目光一片冰冷:「反正那孩子还在, 你就觉得, 我不会放过大嫂吧。」
杨海宁:「妖孽!妖孽!」
简烁又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眼神却还是毫无感情, 甚至一片麻木虚空,嘴里絮絮念叨着什么。
杨海宁骂:「你还在念什么?还在编什么想害你大嫂的办法?」
阮漠寒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杨海宁听不清简烁在念什么,可阮漠寒耳朵敏感, 哪怕她站的与简烁有一段距离, 她也能听到。
简烁在念一首怪诞的歌谣:
「我的兄弟和我的姊妹,
坐在餐桌底,
捡起我的骨头埋了它们,
埋在冰冷的石碑下。(备註1)」
杨海宁不停跺着拐杖:「别念了!别想再害你大嫂!」
简烁笑得越发妖异,像一朵灼灼盛开的大丽花。
冶艷的红唇微微翕动,阮漠寒能听到她一直在絮絮重复:
「我的兄弟和我的姊妹,
坐在餐桌底,
捡起我的骨头埋了它们,
埋在冰冷的石碑下。」
神经质一般, 停不下来一般。
阮漠寒又看一眼简烁。
背在背后的双手,拇指的指甲在猛掐食指的手指,来回来去的摩擦, 也如停不下一般,直到食指指间沁出一点殷红的血。
阮漠寒淡淡开口:「杨老夫人。」
「您今天先请回吧。」
杨海宁站起来,嘆一口气:「你说得对。」
她拄着拐杖往外走,阮漠寒送她出去。
离开之前,她拍拍阮漠寒的手。
阮漠寒冲她点头示意,便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没想到,杨海宁握着她的手不放,又在她手背上重重捏了一下。
阮漠寒一怔。
她马上抬头,看到杨海宁的双眼,正越过她的肩膀,看着斜倚在玻璃门边的简烁。
眼神里的光,是心疼与不舍么?
阮漠寒想起,杨海宁过往一次次在拍她手背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阿烁,就拜託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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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宁走了。
阮漠寒关门,转回客厅。
简烁一直斜倚在玻璃门边,也不动,扭头好像望着阳台外的夜色。
可客厅里开了灯,以简烁的视角,更多看到的,是她自己映在玻璃上的一张脸。
冰冷,麻木,没有感情。
冶艷红唇,一直神经质的一张一合:
「我的兄弟和我的姊妹,
坐在餐桌底,
捡起我的骨头埋了它们,
埋在冰冷的石碑下。」
机械的。戾气的。停不下来的。
阮漠寒走近她:「简烁。」
简烁还在念,看也不看阮漠寒。
阮漠寒上前,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简烁神经质念叨不停的双唇。
简烁像从梦境中惊醒一般,伸手猛的一推:「你干嘛?神经病啊?」
满脸的戾气,像随时会暴起进攻的野兽,尖厉的爪牙露出来,瞄准人最脆弱的喉管。
阮漠寒被推得向后一倒,简烁的神情慌了一瞬,猛掐自己食指的手,终于从背后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