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易晴还是放鬆不下来,她克制着,儘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绷,问:「还有别的人过来吗?」
孙弈秋摇头,说:「没有。从你睡着以后,就只有我和萱萱来过。」
辛易晴终于松下心。
孙弈秋笑了笑,又恢復成之前和他们待在一起时乐天开朗但有分寸的态度。
但好像也有些不一样,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丝认真。
他对辛易晴说:「你知道吗,人的梦,是能反映出来一些东西的,那很有可能是你……」他微停顿,改口道:「……和你有关的别的人想要告诉你的。」
「你最近应该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孙弈秋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说:「往前走吧。」
辛易晴狐疑地看了他两秒,倏忽笑了,她说:「你真的很像是骗子。」
武萱萱上完厕所回来,刚巧听到这一句,就问:「谁是骗子?」
孙弈秋举起手,挺骄傲地说:「我会算命,她不信,就说我是骗子。」
武萱萱坐到辛易晴旁边,好奇地问:「能给我算算试试吗?」
孙弈秋还是刚才那样,眯眼在手指关节上戳戳点点,然后笑着说:「保持现状,坚定自我,萱萱将来必成大器。」
武萱萱乐得不行,说:「你还真挺有那个样子的啊哥。」
孙弈秋点着头说「谢谢」,然后站起身,回到他原来窝着玩手机的地方,继续和那个戴着帽子的男生聊天。
武萱萱收回视线,警觉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辛易晴把刚才的事情细细说出来。
武萱萱听完,怀疑地看了一眼孙弈秋在的方向,喃声说「难道孙不言告诉他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对,「要真是那样的话,孙不言应该会和我们说的。」
她想不出来,就问辛易晴:「你觉得哪里不对?」
辛易晴摇摇头,思忖着说:「没有不对,他应该就是把我梦里的话告诉我了。」
「说起这个……」武萱萱突然笑起来,问:「你都梦到了什么?」
她坦诚道:「我在你身边坐着的时候,也听到你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听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我们』这两个字。」
「说完那一句你就什么都不说了,亏我还怕你又说什么被别人听到憋了二十分钟呢……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吗。」说完她埋怨地看着辛易晴,语气却像是有自责之意,「结果我一走,你又开始说了,早知道我就把你喊醒跟我一起去了。」
辛易晴笑了笑,问她:「对啊,怎么不把我喊醒跟你一起去?」
武萱萱安静地看着她,须臾后说:「这几天夜里的时候我发现,你一直睡得都不太好。」
「为什么?」她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辛易晴神色一变,诚实道:「就是咱们回来那天吧,有些失眠。」
她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当时特别耀武扬威地骂了人,后来想想自己又丢了一个烂摊子给我爸妈……所以有些睡不好吧,等他们回来了应该就好了。」
武萱萱绷着脸点点头,不忘补充一句:「心里有事就告诉我。」
辛易晴说好,又伸手示意她靠近,悄声说:「不是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我告诉你。」
武萱萱凑过来,辛易晴说:「我梦到,我们站到了应忻的那座山顶之上,然后大喊,我们终将是胜者。」
武萱萱闻言笑起来,说:「好神经病啊。」
辛易晴一边点头一边笑,「确实是很神经病。」
明明没有梦到这个场景,在开口的前一刻,她脑海却分明出现了这副场景。
辛易晴也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有些神经病的程度。
那天临睡前,武萱萱问:「明天要不要去爬山?」
辛易晴没意见,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兴奋。
孙不言听完之后一脸凝重地问:「你们看天气预报了吗?」
两人摇头,不祥的预感很重。
孙不言嘆了口气,说:「你们要不要看看呢?从明天开始,连着三天都有雪。」
辛易晴打开软体看了一眼,还真是这样。
于是爬山之行就此暂时遗憾落幕。
三人都有些惋惜。
孙不言说:「那个主任阿姨不是说要给我们寄照片吗?怎么还没有看到,不会是忘了吧。」
「有可能。」辛易晴说:「不过我们本来就不好麻烦人家,现在忘了也挺好的。」
「嗯。」武萱萱赞同道:「下次我们自己过去。」
孙不言又问辛易晴:「你那二十多年,没去爬过那座山吗?」
辛易晴沉默片刻,沉声说:「我懒。」
武萱萱在一旁发出爆笑。
孙不言:「那现在怎么又想去了?」
「上次就没成功。」辛易晴又沉默一会儿,说:「总要上去一次吧。」
武萱萱停下笑,若有所思。
夜里,武萱萱一直熬到两点。
她有种感觉,辛易晴梦到的应该不是她说出来的那样。
可这时候的辛易晴却睡得很是安稳。
武萱萱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又觉得,或许辛易晴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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