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兮:「……」
火焰跳跃闪动一下,连燃烧的轻微声响都被黑暗吞噬,静谧无声得可怕。
对视三秒,司嫣兮镇定地将长腿缩回被子里,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又将被子盖过肩,人瑟缩着往墙边靠了靠。
怎么怪怪的?
虽然没指望占琴落会像兰衣烟一样,扑过来抱住她,嘤嘤嘤地「小师姐你终于醒了,好担心,好想你呜呜呜」,但也不至于一副要找她谈谈的样子吧……
司嫣兮清了清嗓子,「外面好黑啊,现在什么时候了——」
占琴落嗓音淡淡:「师姐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
不是她的错觉,他真的怪怪的。
司嫣兮挠了挠眼下的肌肤,「我晕过去了?应该是这几天做灯笼太上头了,一直没睡好,梦里也在做灯笼才导致——」
「江词翡送师姐回来的。」
占琴落勾了勾唇,「师姐和他聊了什么吗?」
啊……
是不是因为江词翡伤了他,而她一转头,又跑去找江词翡,所以占琴落心里不舒坦?
司嫣兮试图解决问题,「我就是找他,警告他别再接近你了。」
「没别的了?」
「没、没了呀。」
占琴落眸光微闪,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现,司嫣兮主动伸手,江词翡顺势搂腰,两人亲密无间的拥抱……
火光「唰」得一下燃得极旺,骤然狂暴起来的火焰高出两尺,火星子仿佛都要炸开,吓了司嫣兮一跳。
幸好不是她一个人在房间,不然刚醒过来又得吓晕过去。
视线从平息下来的烛火移到安静不语的占琴落身上,司嫣兮不明所以地伸手晃了晃,「占琴落?」
占琴落的视线落在司嫣兮的手腕上。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纤细的右手腕上缠了一根消匿踪迹的灵线。
江家之所以能在神渊界盘踞一方势力多年,因传承的灵线有护命的作用,是只传给江家人的护命符。
江词翡唯一的一根灵线给了司嫣兮,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师姐好好休息。」
看着占琴落起身离开房间,司嫣兮张了张口,又被极其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给搞懵了,半天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看来他真的不喜欢江词翡。
司嫣兮往后躺倒,呈大字型又滚回了被褥里。
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司嫣兮舒舒服服地一觉到天亮。
次日一早,惊恐地得知,她昨天实际睡过一整天。
占琴落和何雨胭没有共同前往秘境。
白约了,一通瞎折腾再次回到起点。
距离秘境关闭,还剩两天。
清泉宗药修授课在田园里。
泥土的芬芳与长长的花架,缠绕的藤蔓上绽放各色不一的花卉或草本植物。
白鬍子长老背着手,慢悠悠地巡视弟子们的修行成果,毒药的八种变良药方式。
弟子们不同的草药选择,让长老时而抚须嘆气,时而拍掌叫好,他看向角落里身材娇小的女修。
何雨胭正盯着手上的翠绿蓝草发呆,不觉有人接近。
「这是可入药的?」
苍迈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何雨胭骤然回神,慌慌张张地丢开手里攥着的干草。
长老一抚美髯,慈祥的笑容中带着严厉,「莫要懈怠。等二门门主回来,我还打算引荐你向他进修药学。」
「弟子明白,谢谢长老督促。」
何雨胭耳根一红,慌忙地拨弄花草,飞快地在藤蔓上dq花枝里挑拣出可入药的毒草,长老满意地点头离去。
脚步声渐远,何雨胭肩膀一松,手上利索的分拣动作也停了。
不是她故意要心不在焉的,只是……
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时忽然狂风四起作祟,她正要扶栏去看,占琴落门主忽然挡在她身前,轻声问了一遍她要说什么。
当时外头作乱的动静太大,何雨胭以为是有外宗势力侵入,一心为宗门担忧,说起话来反倒不磕巴了,直接问了出来,没想到占琴落门主直接应声并请她离开,随后风声渐小,次日十二门围起摘星楼周围,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占琴落门主应声是她没想到的,她总是对自己缺乏信心,先入为主地就以为自己被拒绝。
能一起过风岚节,总归是件好事。
何雨胭压了压嘴角,不让窃喜悄悄地爬上脸颊堆起红晕。
身旁坐下一人,何雨胭正襟危坐,手忙不迭地又开始抓草药。
「有好事发生?」
淡淡的男声,是江词翡。
何雨胭肩膀一松,「你吓到我了。」
江词翡拨弄着何雨胭摆好的药草,长老从廊道另一边再次走回,两人一时无言,安静地分工,将毒药的枝叶剪出,分门别类地依次摆放。
江词翡用特殊处理过的灵符卷着毒草末端,想着昨天的事。
司嫣兮像是受到惊吓昏了过去,他径直抱着司嫣兮送她回二门,到殿门口还欲往前走时,层层结界符亮着红色灵光,将他挡在门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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