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刚开始许屹挺烦的,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打乱所有节奏,没人会欢迎。
要按照程屿风的说法,在那之前他就喜欢自己了吗?不然那段时间有什么开心的?自己貌似不止一次表达过方便请儘快离开吧。
「我还可以去你家吗?」
「嗯,你没有工作的时候,都可以。」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转变了对程屿风的想法呢?
程屿风抿着嘴含蓄地笑了一下,笑容慢慢放大,露出八颗大白牙:「你等等。」
他把磨磨蹭蹭吃了几分钟的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站起身,大步大步往后方走,听声音应该是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手里端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带锁木箱回到餐桌,锁头里带两套锁,先旋转数字码,再拧钥匙,打开里面是完全无序混放的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
程屿风倒了一半出来,在桌子上翻翻翻,没有,又去剩下半箱东西里翻翻翻,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环,铜环上挂着一个怀表样式的老物件和一把钥匙。
拉过许屹的一隻手,拨开手指,把他们塞进许屹的手心:「洋房改建,这是以前的老钥匙,智能锁失效或有其他状况发生老钥匙还能用,9栋上的双锁。」
「你要把……钥匙给我吗?」
「嗯,以后你随时可以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也可以。」程屿风开始收拾碗筷,「一会儿出门我跟你一起,把你指纹录一份。」
说得轻描淡写,嘴角却压不住。
许屹可能被传染了,钥匙沾到指尖一併打开了释放多巴胺的开关。
「我只拿钥匙就可以了,摘下来,其他的你收好。」
程屿风『哐』地一声扣上木箱说:「不行,你都拿着。」
「这算是……礼物吗?」许屹细细端详着怀表,珐琅彩表壳,卡扣上点了一颗珍珠,儘管它成为了压箱底的旧物件,但应该是保存的很好,没有裂痕、没有旧物的沧桑感。
「我可以打开吗?」许屹问。
「可以,不过只是普通的怀表,里面没有放照片。」
许屹打开了,里面确实如程屿风说的一样,好像只是普通的怀表,錶盘希腊数字底下有一圈镶玉,指针停摆:「是不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直觉告诉许屹那不是普通的怀表,不然程屿风不会不许他摘。
「咳,那什么……」程屿风说,「其实就是小时候睡觉喜欢握着怀表,算……安抚物吧,我想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能留点痕迹……」
提到『安抚物』,程屿风的声音小了许多,最后半句更是小得像蚊蝇的嗡嗡声,也就是屋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噪音干扰,许屹勉勉强强听清了他的回答。
怀表沉甸甸的。
片晌后,许屹也拿了一串钥匙出来。
说一串可能不太准确,上面只有两把钥匙,一把是父母家的,一把是许屹自己在住的。
他摘下自己住的那间房的钥匙,递给程屿风:「这把给你,我……改天回家把我妈手里的钥匙要回来,这几天先输密码吧。」
这一次程屿风的行为令许屹有些意外,他没有马上接,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很高兴。
钥匙变得有些烫手了,许屹还保持着递钥匙的姿势,给也不对、收也不是。
「……」给、给太早了吗?还是他其实更想自己来花山墅?
许屹犹犹豫豫要不要收手的时候,程屿风又把钥匙拿走了,他捏着钥匙孔的位置一下一下戳在指头上,哑着嗓子开口:「我不是在跟你做交易……」
熟悉的句式,熟悉的情绪,上一次程屿风说是喜欢不是交易……这一次许屹先行堵住了后半句未出口的话。
「我也不是交易,只是把钥匙给你。」你给了我多少,我也想学习着给你多少。
程屿风眼睛有一秒的闪烁:「啊?不是我给你,所以你给我吗?」
「嗯,意思是你也可以随时过来,我……我一般是不会上内门锁的。」许屹解释完不好意思了,怕被看到脸红,脸扭向一边假装咳嗽。
许屹长期居家,不上内门锁在程屿风听来就不止是敞开家门的意思了,假如有一天没忍住用钥匙打开了许屹的家门,有没有可能…… 他是说可能啊……次卧或者沙发上有人在睡觉呢?
「嘿……」
许屹端起程屿风迭放好的碗盘往厨房走:「傻笑会掉粉的。」
程屿风假装听不见,『抢』走待洗餐具,一边哼哼一边洗碗,他的小心思暂时还不能被许屹发现呢,要先藏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许屹一直容着程屿风想办法拖延,一拖二拖拖到了晚上九点。
在中心区域肯定很好打车,也有最晚到晚十点半的通勤车辆,但别墅区多建在人烟稀少、并且没有进行过度商业化开发的地带,花山墅的九点已经是最后的钟声。
「好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两人饭后转移了『阵地』,程屿风非要拉着许屹一起看《周末小屋》的回放,此时他整个人赖在沙发上不肯起身,衬得许屹好像幼儿园的生活老师,小朋友午睡不肯起床令人头大。
「那让我抱抱你。」
「……」同样的话许屹今晚听了十多次。
「唉……还是你发烧的时候比较听话,怎么摆弄你都行,想抱就让抱了,左抱右抱公主抱花式抱。」程屿风撅着嘴,扮假哭相,「哪有你这样的,谈恋爱不给男朋友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