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圆滑不好,可是,圆滑的石头就很可爱。
好在道路两边开满了鲜花,火红火红的,每一朵都极尽妖娆之姿。
那些花瓣,红得极致,看得呆了,感觉每一片都能渗出血来。
只见花开不见叶。
我看到好多好多的人拼了命往前赶路。除了我,没有人为了那些火红的花朵作片刻停留。
这一路上的风景,有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有耀眼的热烈奔放的火红,还有凄凉清冷的白。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灰,让人联想到寂灭,孤单,沉沦。
你相信吗,明明人头攒动,可每个人都是孤单的。
我也是孤单的。那些灰暗渐渐地浸润着我,我再也找不到一丝安慰和依靠。
画风明显有些诡异。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我摁了摁鼻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还有一丝腐臭味。
难闻,特难闻,难闻至极!我可以逃离这里吗?
我嗅觉一直以来都很灵敏。阿屿曾经说过,我这是狗鼻子。他还说,如果带上我去打猎,猎狗也不需要养了,我就是他的猎狗。
阿屿在哪,我记得在此之前,我一直是跟他在一起的,我们被老彭绑在一起,我们在密室阴冷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老彭重重地合上了石室的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那种无力感,容易让人联想到幻灭,消失,死亡。
我还记得阿屿的额头受伤了。
熟悉的阿屿不见了。
现在,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茫茫然随波逐流,像一群正在转换草场的绵羊。
我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挥舞的鞭子,也没有见到骑着白马的牧羊人。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世界。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
这是去哪儿呢。
前面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吗?
「喂喂,,这么多人,乌泱泱的,干嘛去呢?」
大叔头也没抬,自顾自往前面奔去,好似只要一搭理我,就会错过前面的风景。
原来是个哑巴。或者,被剜了舌头?
「大娘,这是去赶集?」 我找准机会又逮着一个。
「不不,什么赶集,赶着投胎呢。」
额……
真是见鬼了。
「前面的,说你呢,磨蹭什么呢,挡住路了!来来,出示一下你的路引。」
「这位大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迎着风,迎着他的目光,我不知所措。
「不是你还有谁,好好的队伍被你一搅和全乱套了。路引在哪,快点拿来啊。」
「什么路引,我不知道哇。」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路引这种东西。
「又一个不按套路来的,给我抓起来!」身着黑衣的大哥一声吆喝,立马就有一个络腮鬍子来到我跟前。
我们面对面站着,大眼瞪着小眼。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打破了尴尬:「我说大哥,不好吧,我这么小一姑娘,杀鸡哪用得着牛刀啊。」
「也是哦,好像说得不无道理,那你自己走吧,量你也逃不掉,」络腮鬍子摸了摸后脑勺,「这儿办事也没个章法,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什么时候能弄个流程,规范一下。」
「废话,叫你绑你就绑,送回鬼门关去,好好盘问,这年头,太乱了, 人手根本不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黑衣大哥发话了,语气中透着无上的威严,络腮鬍子飞速地用一块黑纱布蒙住了我的眼睛,一圈又一圈,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原先那点萤火虫一样的光亮也不见了。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到哪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大哥,这是闹哪出呢,我什么也没干呢。」我挣扎着,想问个究竟。
「小姑娘,带你往回走呢,你拿不出路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等着,大帝问你话的时候,你如实回答就行。说不定他会补发一个路引给你,这也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不能全怪你。」
「什么大帝?什么路引?」我又问了一遍路引的事,好像在这个地方,路引是个特别稀罕的玩意儿。
「到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其他大帝,阎罗大帝呗。路引就是大帝颁发给你的,就是我们这儿的通行证。」
「阎罗大帝!我死了吗?」
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阎罗大帝。我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可是完全没有人在意,连回过头瞧我一眼的人都没有。
他们的听力有问题?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还没死透。你摸摸自己的手,还有点余温对吧。小姑娘,我说你这么着急下来干什么呀,按照人间的习俗,再不济也得停个三天三夜对吧。人间不好吗?像我啊,在这里当差当了七八年了,还没有接到通知让我去转世投胎,难吶,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一个接一个,黄泉路拓宽了一丈,又新修了几条,还是显得拥挤,新来的根本排不上号。」
「要排队?不可以插队吗?」
「当然不行了,插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听说可以打声招呼,或者开个什么贵宾通道。不过现在不好使了,普通的贵宾根本没啥用,还得开青铜贵宾通道,或者是黄金贵宾通道,最厉害的是超级黄金贵宾通道,可以自己选择投胎地点,但是听说也不是那么精准,有的时候会有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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