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容满怀慈母之心,招呼几个孩子去侧间吃点心,自己则是和舒妃坐在榻边说閒话。

舒妃像是防着谁似得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娘娘,钟粹宫那位,肚里的孩子只怕是不成了。」

静容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之前就说不太好,但是到底也养到了现在了,怎么就不成了。」

忻贵人这一胎也是命运多舛,之前见了红,十亭就去了八亭,后来又是纯妃逝世,又是过年的,宫里根本不敢让她出面,只想着养着身子,后来年出来了,忻贵人肚子还是没养好。

根本不敢有大动作,不然就是流产之兆。

如今这个消息传来,静容倒是不惊讶,只是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舒妃嗤笑一声:「昨个忻贵人闹着要出去走走,结果刚一出门走了两步,就又动了胎气,结果一回去就动了胎气,今儿一早报到奴才这儿,奴才想着也不能因为这事儿打搅了娘娘,就让她们自去请太医诊脉,结果刚刚奴才出来的时候,听奴才跟前的人说,钟粹宫又点了艾,说是有些见红。」

又见了红,静容有些无语,看起来这孩子到底是保不住了。

「若真是如此,只怕这次太后和皇上又要伤心了。」静容感嘆道。

舒妃却笑了:「奴才看着,不止是两宫要伤心,只怕令妃也不好受呢。」

静容摇了摇头:「你也总别想着在这事儿上和她别苗头,令妃虽然奉驾时日长,但是她年纪也不大,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身孕,如今不过一个养子罢了,她能有多伤心。」

舒妃有些尴尬的笑笑,她知道自己最近对令妃的敌意有些大,但是这不是也因为贵妃位子空下来了吗?她还是有点想头的,愉妃人家有个好儿子,自己比不过,但是令妃凭什么和她比啊,不管是家世还是孩子,自己都比她强。

只是这话她却不好意思和静容说。

虽然舒妃不好意思说,但是静容却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这事儿你如今且先止了念头吧,皇上如今只怕没有册封贵妃的意思。」

舒妃一下子愣住,皇上竟然没有这个意思吗?她呆呆看着静容,倒也不是怀疑皇后这话的真假,只是一直存着这个念头却突然落了空,她心里难免失落。

静容当然也明白她的心思,便温声道:「你也别难过,皇上如今刚经历了这么多事,自然得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復,等事情过去了,我会慢慢和皇上提的。」

舒妃听了这话,只能忍了失落,勉强笑着道:「奴才如今这个位份,已经是侥倖了,那还能想更多,只要皇后娘娘记着奴才,那奴才就已经很开心了。」

静容知道她这话说的勉强,也不多言,只温声道:「好好抚育永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舒妃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皇后这话是为了她好。

**

没两日,钟粹宫那边果然传过话来,忻贵人的孩子没了。

静容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嘆了两口气。

她突然发现,越在这后宫呆的时间久,人的心就越硬,她除了嘆息两声之外,竟也没有了旁的想法。

赵嬷嬷在边上看着,小声提醒:「娘娘,可要过去看看?」

静容想了想,摇了摇头:「先看看两宫的意思。」

没一会儿,又传来话,干隆那边听说这件事之后,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太后那边赏赐了一根人参和一串佛珠,两宫都没有过去探望的意思。

静容听了,自然也和他们保持高度一致,赏赐了一些补身子的药,又叮嘱了几句让忻贵人好生将养,便过去了。

此时忻贵人坐在窗边的榻上,眼神木木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是新来的,叫霜草,看着主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害怕,小声道:「主子,喝药吧,您这样坐着,对身子不好。」

忻贵人没有反应。

其实她并不是失了神,而是一直看着院子里那棵看着有些萧索的桂花树。

那一日她搬进钟粹宫,其实是对自己这个宫殿很不满意的,钟粹宫在东六宫,离皇上的养心殿很远。

但是皇上却告诉她,这个宫里的风景最好,还有这棵桂花树,皇后宫里也有一棵,两棵树还是同根同源。

那时她听着这些话,总觉得皇上是在暗示她什么,所以便欢欢喜喜的住了进来,又让人每日都照料着这棵桂花树,对她来说,这棵树是她和皇上的秘密。

是他们甜蜜的记忆。

可是现在呢?她的孩子死了,这棵树也枯萎的差不多了,而皇上,却连看她都不看。

正在这时,外面传话,太后和皇后送来了赏赐。

霜草看着忻贵人,有些焦急:「贵人,咱们该去接赏了。」

忻贵人却好似没听见,只木木的问;「霜草,你说我院里这棵桂花树开得好,还是皇后院里的桂花树开得好?」

霜草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忻贵人,却见她神色淡淡,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霜草虽然是新来的宫女,但是对这事儿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她们家在内务府也有点人脉,她的堂叔还是专管内务府花草树木的。

「奴才听说,皇后娘娘宫里的那棵桂花树,是当时皇上登基时,皇上亲手为皇后娘娘选的,您院里这棵,奴才倒是不清楚,想必也是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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