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兵符,能招他们归队。五年前,我爹临终之前,曾同他们约定过,他日皇上若有需要,可凭这块虎符,前往南州交接兵权。」
我指了指水晶里封着的令牌,「当年我爹和煦国摄政王是拜把子兄弟,煦国摄政王给了我爹这块令牌,金口玉言说过他日我爹拿着这块令牌去寻他,他可帮我爹一个忙!
原本这令牌是我出嫁的嫁妆,可我嫌麻烦,就没拿。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啊,这令牌可不是什么通敌的证据,先帝也知道这令牌的!」
帝王定了定神,说:「朕知道,先帝同朕说过。」
我飘起来,「知道你是碍于沈贵妃外祖手里势力颇大,和半个朝堂的官员都有勾结,所以不敢轻易下猛手,只能在暗中慢慢收集他们造反的证据,一步步瓦解他们的势力。
但这样进程太慢了,风险也挺大,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助,你想收拾他们,就轻易百倍了!
原本这些东西,你早该拿到的,只是我病得太厉害了,病重期间我让人去找你,可他们却说我痴心妄想,说我就算是死在冷宫,你也不会过来瞧我一眼。
我怕打草惊蛇,让东西落入他们手中,只能作罢了。
临死前,我写了张纸条,藏在了你母后当年赐给我的凤簪里,我想着你讨厌我终归是讨厌我一人,我戴着你母后的凤簪,你总不至于让你母后的东西陪我一起入土。
我算准了你会收回凤簪,却没算准你把凤簪拿过去,明明发现了其中隐秘,却没折断一看,还得我亲自飘出来指引你!
我一个鬼,大白天的出现可伤身体了!本来就累!」
「皇后。」他突然牵住了我的手,目光怜惜愧疚地望着我,低声道:「求你,原谅我。」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当皇帝……也要求人!
呸!这世上就没有可以为所欲为还无所顾虑的身份了吗!
做人真难。
由于我已经死了,皇后宫和朝华殿我都不用去睡了,于是我就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狗皇帝的身侧。
看他批摺子,陪他吃各种皇宫的美味佳肴。
偶尔心情好,我还给他指点一下国事,他听过我说的解决之法后,有些惊讶:「你为何,在政务之上,也如此聪明?」
彼时我就会掐着腰骄傲地告诉他:「本郡主好歹是镇国公主之女,常胜将军千金!行兵打仗,朝堂计谋的事,本郡主的天赋是遗传的!」
我开开心心的显摆完,他却蓦然黯伤:「安安从前在宫中,从未如此跳脱过。」
从前在宫中……
我苦笑笑:「你也不许啊……」
他顿笔,低头沉默。
他终于让我吃上了鲈鱼,我开心得不得了!
「你快吃啊!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完了!真是太美味了,我有好几年都没碰到这个味了!」
「你慢些,狼吞虎咽的,像多少年没吃饭一样……」
他忽然止言。
我假装没留意,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鱼,「我就是很久没吃饭了啊!我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觉得饿得受不住,那时想着,若是有口馊饭填填肚子,该多好。」
他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原来你白天晚上总是在吃东西,是死前饿的……」
彼时他心底的愧疚,已经化作泪水,潮湿了眼眶。
而我却在想:狗皇帝,我都死了你还流泪给谁看!
真想扑过去咬他一口!
也许是皇帝近来总梦见皇后的风言风语传到了贵妃耳里,沈贵妃那个坏女人竟偷偷在皇帝的寝宫中放了黄符。
我不小心被黄符误伤到,疼得在地上打滚,又哭又喊的模样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不过无碍,我已经死了,我是鬼。
丢人和我有关係吗!
「疼、我好疼,浑身都疼……」
「安安!」帝王发现我躺在寝宫地上打滚,顿时神魂大乱,紧张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护进怀中。
「上陵衡,我疼,我疼死了,疼得受不了了……」我窝在他怀里,攥着他的龙袍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抱着我上了龙床,一把扯落龙床外面的黄色幔子,把我放在腿上,按在胸口,「安安,怎么回事?我去令人找国师!你再忍忍!」
我抓住他的手,痛苦地同他说:「你这宫殿里,有符!把符拿走!不要叫人……」
他搂紧我,胸膛内的那颗心砰砰跳得极快,吐息急促地安抚我:「好,朕这就把符销毁掉!来人啊——」
不久,太监就在他的龙床底下、柜子里、房樑上、还有桌案下找到了驱鬼符纸八张。
他震怒,厉声下令彻查是何人放的符纸。
查出来的结果,是贵妃。
那晚,是他头一回抱着我睡。
我在他怀里哭得哼哼唧唧,没了力气。
他心疼地用被子裹住我,大手揉着我的脑袋,温声给我安全感。
「好了安安,莫哭了,是朕不好,朕没保护好你,朕给你揉揉。」
「安安,朕对不起你。」
「安安,朕来得太迟了……」
夜里,我总是在他沉睡时蓦然惊醒,然后疯了般大叫喊疼。
他则是从后抱紧我胡乱挣扎的身子,心痛到流泪:「安安,我在呢,乖,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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