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小时候常听的一支情曲唱给他听。
他听罢,阖目微嘆,感慨万千,「朕竟不知,皇后曲唱的这样好。」
我不仅曲唱的好,我舞也跳的不错呢!
最后一日。
他将一朵鸳鸯花放在我的手中,「胜负,只看今日了,朕又要披上那身盔甲离开皇宫了,只是这一次,无需一年。今夜,便回。」
我隔着那身厚重盔甲抱住他,阖目深吸一口气,「子夜之前,能赶回来么?」
他低低道:「朕儘量。」
我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上陵衡,一路顺风,平安。」
他拍拍我的后肩,侧首,含住我的耳垂,万般柔情道:「等我回来,明日,朕带你回家,带你去见岳父大人。」
「嗯。」
「朕还要,亲手给你做糖葫芦,编鸳鸯花手环。朕问过国师,国师说朝华殿的风水适合养你的魂魄,等朕回来,朕会将朝华殿改为皇后宫,朕搬去与你同住。
朕的真气,应该能让你舒适些,朕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说你想养只小鹦鹉,朕明日就带你出宫去挑。朕一定能找到,留住你的办法。」
我枕着他的肩膀,轻颔首,「去吧。」
他把我从怀里捞出来,再次握住我的手,目光真挚的同我道:「安安,等我凯旋归来。」
我深深的凝望着他,抿唇淡笑,「上陵衡,保重。」
一声保重,明为关心,实为告别。
他临行前不放心的频频回顾,迎上的,都是我温婉柔情的笑。
「你还是在怨他。」
「嗯?」
「为何不告诉他,你们幼时……」
「没有意义了。」
「你们两人前缘太深,却不得善终。」
「如果我没有多留人间两个月,他这辈子,都不会对一个冷宫皇后有其他感情。」
「你们,太晚了,生生错过了。」
我转身看向黑无常:「错过的,都不是良缘,不是么?」
黑无常轻嘆:「何必呢,当真能放下么?」
我说:「放不下放得下,到了阴间,一碗孟婆汤下肚,都会洗去前尘。」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没再多言。
入夜,临近子时。
我望着远处宫阁檐下的重重灯火,心情沉重的呢喃了一句,「走吧。」
黑无常蹙眉:「不等了?」
我摇摇头。
白无常惋惜:「好歹,等他,打声招呼。为你拖上个把时辰这个权利,我们哥俩还是有的。」
我却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不打招呼了……见了他,就舍不得走了。我也不想让他伤心难受。」
「可你这样……会让他更加痛苦。」
白无常挠挠头,「痛苦就痛苦呗!反正他让小安安痛苦的次数也不少!这样,也挺好,免得咱哥俩又看一次生离死别……那哭着闹着的场景我想想就头大。」
「既如此,那便走吧。」
「一入黄泉,终无迴路!」
「前缘尽忘,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上陵衡,你我来生,约莫也不会相见了……
我来时,这满宫静悄悄,唯有灯火如昼。
走时,亦如此。
上陵衡,愿你此生,岁岁常乐……
我没等到他凯旋归来。
但却在走尽黄泉路,身入千百里火红曼珠沙华花海时,听见了他说:
「安安!大捷,叛党全部被俘获,朕胜了!」
「安安……」
「安安——」
「为何,不再等等朕……」
傻瓜,等了你,我可就舍不得走了。
「朕想告诉你……帝王恩宠是假,绝子汤是假,朕心,仅仅有过你。」
「可你,却连一个坦白的机会,都不肯给朕……」
「是朕,让你等了太久。」
原来,这就是他不敢让我记起来的真相。
「白衣哥哥……」
春日,杏花开的最美的时候,他撑伞出现在我身后,将抱头蹲在杏树下躲雨的我用一纸油纸伞温柔罩住。
「终于,找到你了,安安……」
「我以前从这里路过,总是见到你,白衣哥哥,你是神仙吗?」
「我是,捉妖的术士。」
「哇……是传说中的捉妖师?!」
「算是吧。」
「我叫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那个碧落!」
「我叫、玉颜。白玉的玉,颜色的颜。」
「那合起来,岂不是白玉颜色的意思……温润如玉,玉质神骨。」
「小丫头,想不到小小年纪,会的成语倒是挺多。」
「那当然,我很勤奋好学的,我以前经常来寺庙里偷看古书,所以比别的孩子多认识好多成语词语!」
「落落,这辈子,过得好吗?」
他撑伞蹲下,执起了我的小手。
我怔了怔,但还是冲他扯了个甜甜的笑:「嗯!」
他眼底如愿攒起了几丝欣喜,握住我的手,问我:「我可以做落落的哥哥吗?」
我想想,重重点头,欢喜之际又迟疑:「你当真要做我哥哥吗?我运气不好,和我亲近的人都会倒霉……我无父无母,借住在舅舅家里,他们说我是丧门星,我的朋友们都嫌我晦气,我会让你走霉运的,做我哥哥,你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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