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异常生物体型较小,跟家畜差不多,所以也没有引起怀疑。
当时,弗纳尔询问他是否准备养宠物,阮景不予置否,弗纳尔表情有些怅然,然后就不再过问了。
「坐下。」他对小克苏鲁说道。
小克苏鲁不明所以,五六条触手在空气中轻轻扭动,气息鬆散自在,跟在巡逻自家后花园一样,差不点就「飞」上天了。
阮景只能伸出双手,两边各按住一条奔腾的触手。
其他触手随着惯性,也全都匍匐下来,布满吸盘的腹部贴着桌面,纤细的尾端却还往上小幅度翘起来。
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真棒!"阮景弯下眉眼,笑起来时有酒窝,剎那间周身气质如冰雪消融。
为了继续鼓励,他甚至上手去抚摸触手的表面。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很少露出笑容。
实际上,动物也能感觉人类身上的「气息」,小克苏鲁不禁有些怔愣,此刻的阮景和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
它反而更喜欢现在的他。
最重要的是,他在努力讨自己「欢心」。
如此反覆了两次,每次都以「冻干」作为奖励,看着逐渐温顺的小克苏鲁,阮景露出欣慰的目光。
第二天,阮景换了个「游戏」。
窗外天色渐晚,他穿着睡袍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小克苏鲁。
这几天它长得有点太快了,现在趴在他膝盖上,放鬆散开的几条触手太长,尾端堪堪搭在床单上。
阮景看着那软趴趴的触手,忍了忍没有上手。
他嗓音如清泉悦耳,轻声说:
「握手。」
缠绕在大腿上的触手动了动,尾端在白净的手掌心面前,来回地「嗅」了好一会儿。
阮景见它不明白,顺势握住了它中段部分。
对于这时不时的「接触」,小克苏鲁已经习惯了,因为阮景会适时放开它,同时被攫取小部分力量。
不过这和它暗藏的力量相比,失去的微乎其微。
对于虔诚供奉自己的「信徒」,小克苏鲁算得上慷慨,勉强可以容忍这种「贴贴」行为。
至于这种奇怪的投餵方式,它归结为阮景一定有某种苦衷。
「小克,你好聪明!」
更何况,他还那么努力想讨自己开心。
小克苏鲁满足地享受讚美,还有零食奖励,开开心心地主动伸出触手,放在了那隻手掌心上。
「对了,就是这样!」阮景表现的也很高兴。
此情此景,场面十分和谐。
大概十五分钟后,游戏结束。
阮景准备睡觉了,小克苏鲁恋恋不舍地从膝上下来,然后慢吞吞回到旁边的桌上。
「扑通」一声,五六条触手没入水中。
熄灯之后,阮景躺在床上,看着同样在「休眠」的小傢伙,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夜空,漫天繁星在闪烁,仿佛离他很近又很远。
这样的星空,好像过去也曾见过。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渐渐地睡着了。
……
房间内一片黑暗中,静谧的空气里出现水声,咕嘟咕嘟,有一条触手从水缸里探出来。
它其实不需要「休息」,不明白为什么阮景每天要花那么长时间睡觉。
这个睡觉的「空檔」,相当于在冷落它。
小克苏鲁的触手尾端碰到了床单,和海水相比简直粗粝如石,它嫌弃地缩了回去,然后滑进了丝绸睡袍的领口里。
它有点喜欢阮景身上的气息了,那么温暖、柔软。
反正,阮景不会拒绝的。
滑腻灵活的触手在睡袍下鼓动,轻轻地掠过胸膛,路过腰窝,缠绕住白皙劲瘦的腰肢。
不像捕猎时的血腥、恐怖,而是充满依赖、缠绵的奇妙气氛。
次日天亮。
阮景感觉呼吸不畅,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全身都无法动弹,像是深陷在了一个泥潭里。
他一睁开眼睛,脸色微变。
「小克!」
小克苏鲁缠绕在他胸前的触手,迟缓地翘起纤细的尾端,仿佛是懒洋洋睡了个好觉被「吵醒」。
它倒是睡好了,阮景可是一夜没睡好。
「你怎么上.床了?回去。」
自己有「窝」不睡,偏偏跑到他的床上。
这个声音明显比平时更严肃,小克苏鲁的触手半蜷曲起来,他不禁长长鬆了口气,后知后觉身体变得冰冷潮湿。
阮景心想,亏得昨晚自己没被冻死。
片刻后,小克苏鲁慢吞吞地从睡袍出来,趴在他的膝盖上盘踞成一「大」团。
「……」阮景额角跳了跳。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习惯性地挪动上半身到床沿,然后双手向后按住轮椅扶手,动作缓慢而流畅地坐了上去。
通过「接触」换得的生命点,使他即使不吃药,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好。
不过,这双腿却仍无变化。
阮景并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
他的目光从腿移到了触手上,双手抱住它的两边,因为触感太过滑腻冰凉,差点脱手掉落。
阮景毫不留情,冷酷地把小克苏鲁放回了水缸。
「咕嘟咕嘟!」
罕见的,一隻水生软体怪物,在水缸里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