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来唐城的平夷军终于到了,齐曕放了孟轩枫,汾舟卫退军。
孟轩枫早知道齐曕不会杀他,但凡得个机会,一张嘴就骂天咒地,齐曕便命人堵了他的嘴,一天只给一顿饭。好不容易被放回去,他可算骂了个痛快,可惜,齐曕只派了个小属下送他,本尊一句骂都没听着。
事情彻底了了,又过了几天,一行人准备回安梁。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姜娆的月事提前来了。
她的月信原在每月初的三五天,刚到唐城的时候,正是她的小日子。
可许是因为七月初到了唐城就遇上攻城的事,她一连几日辛苦,白日受着暑热,晚间又吹夜风,月初的葵水拖拖拉拉了七八日,这才彻底干净。这回更好,不仅日子提前了,还来得格外凶猛,小肚子疼得她脸都发了白。
迎夏瞧着不是个事,只怕她受不得赶路的颠簸,明日是走不了了,连忙去禀了齐曕。
没一会儿,齐曕就到了溧潞院。
齐曕进门的时候,姜娆正窝在榻上,怀里抱着个掐丝珐琅的小手炉,用来捂肚子。
姜娆刚要伸手接,齐曕将手炉塞回她手里:「待着,我餵。」
反应过来自己所想,姜娆愕然回神,骂自己自作多情。
过了不多时,迎夏端了厨房送来的热羊乳进来。
齐曕很是受用,走到榻边坐下,接替了姜娆捧着手炉的手,就着手炉暖了暖手心后,用温热的掌给她按摩小腹。
姜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人刚一收手,她立马问:「冯大夫,我的身子……可要紧?」
「没事的侯爷,不用麻烦冯大夫了,月信来的时候头两天总是会疼的。」
「那更该瞧瞧。」齐曕语调一凛,一锤定音。他既察觉了她的刻意迴避,就不会轻易揭过去。
姜娆真的没想到,齐曕心情好的时候,竟肯纡尊降贵为她做这些。他的手劲一向很大,这会儿却温和轻柔,她低眉瞧着,竟觉出了几分绕指柔情的意味。
「嗯。」姜娆点点头,恹恹的不想说别的话。
姜娆神色立变,看向齐曕:「侯爷,你请大夫做什么?」
齐曕正要叫冯大夫进来,闻言瞥了姜娆一眼,见她大吃一惊的样子,心头浮起一阵疑云。
吃完一碗热羊乳,姜娆觉得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连小腹的痛感都减弱了许多。
见齐曕进来,姜娆神情怏怏:「都叫迎夏别找侯爷乱说,她却还是去了。」
说起来,为了月事叫大夫来一趟,齐曕算是很贴心,可姜娆此刻不需要这份贴心。
他接了碗盏,依言给她一口一口餵。他眉头揪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川字,神色很有几分郑重,翻云覆雨的手做着精细活计,倒还细心,没将她烫着。
话是这么讲,虚弱的声气儿却禁不住地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味道。
——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明明之前在安梁也曾找过冯大夫看伤的。
齐曕蹙着眉,没注意到姜娆几番变换的神色,只道:「方才叫厨房做了热羊乳,一会儿就送来,吃了会缓和些。」
姜娆穿戴齐整,冯大夫直接进了门,给她把脉。
迎夏捧着空碗出去了,她才刚走,外头冯大夫就到了。
齐曕却没问,只道:「这回疼得厉害,怕不是伤了身子,叫他看看,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不要紧,不过是表体虚火旺盛,内里寒气积郁所致,在下开个方子,公主吃上几副就好了。」
细细观察,见冯大夫神色寻常,姜娆这才稍稍放心。
冯大夫走后,齐曕又陪姜娆待了一会儿,便也出去了。
齐曕出了屋子,果然见冯大夫还在院子里站着,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齐曕示意他走远几步说话。
到了墙根儿下,冯大夫方斟酌着开口:「侯爷,公主似是……似是服过红花一类的药,于子嗣一事上,怕是再无可能了。」
肚子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疼,疼得姜娆没什么胃口,晚膳本不打算吃,但有齐曕盯着,她不得已勉强用了些。
「今日不必泡澡了,擦擦身子早些歇下。」
齐曕语气寻常,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姜娆白日紧着的一口气这才彻底松下来——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孩子,却不想齐曕知晓。
当初她是自己喝的绝子汤,从决意入安梁偷军防图的那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心。上殷已亡国,她在这世上几乎无牵无挂,更没有爱人,所以她余生不需要孩子。
不过,白日是她过于慌乱了,其实细想想,齐曕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难道还会指望一个无名无分的暖床玩意儿给他生孩子?
姜娆躺在榻上,想通了这个关节,齐曕正好沐浴完回来,两人一同歇了。
屋中灭了烛灯,一室昏暗。姜娆只听身侧一阵窸窣声,旋即,突然一隻手探进了她衣襟。
登时紧张起来,急忙按住那手:「侯爷,我还、还在小日子呢,不行的……」
齐曕的手果然停住。但很快,又动起来。
低沉的嗓音随着他的动作一併袭来:「公主想哪儿去了。」
姜娆一怔。
小腹传来温热的触觉,轻轻按着,身侧的人低声问:「还疼不疼?」
「……不疼了。」姜娆小小声道。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疼就好。乖乖睡觉。」他的手却没停。
第二日,姜娆醒过来的时候,人在齐曕怀里。
迷迷糊糊,姜娆想起来,不是齐曕抱了她,是她自己觉得小肚子凉凉的,夜半主动爬进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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