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八米高的一处窗户垂下长长的布条,然后一个白色的脑袋冷不丁从窗户探出来。
下滑过程意外的流畅顺利,因为布条不够长,跳到地上翻滚卸力的样子也很帅。
看视频的几个人萌生一种强烈的欣慰感——孩子长大了,真感人。
然而这种欣慰感没有持续太久,视频里的白山不知道踩着什么湿滑的东西,突然摔了个屁股蹲。
他很坚强站起来,抓着自己的裤子使劲拍拍,又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被尾巴勾引着原地转圈的猫。
「转了整整十秒呢~」萩原把自己的观察力用在没有必要的地方,「小清辉在这里总共浪费了一分半。」
白山:......
——说实话,长大后的幼驯染越来越不可爱了,他还是喜欢小时候软糯糯的他们。
那时候多好啊,脸肉乎乎的,稍微亲昵一点脸颊就涨得通红,不像现在都没办法欺负到他们,还要反过来被欺负。
大家都不知道白山心里的想法。
松田一脸鄙夷的望着诺曼,「教官,要不要解释解释你们这一分半在干嘛啊。」
诺曼理不直气还壮,「在看你们的拙劣表现,总之,好好反省反省吧,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了。」
说完他关门离开,留下六个人和一个正在播放的视频。
白山迅速把视频关掉,在拉开窗帘时还贴心让他们遮好眼睛。
阳光慷慨洒进室内,白山坐到诸伏身边,一手撑着脑袋,另只手掐了掐诸伏如今不再肉乎乎的脸颊。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研二的地步吧。」
萩原:嗯?
「小清辉,最常被审问的是你才对吧。」
降谷坐在诸伏另一侧,「昨晚太累了没有问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只是个游戏。」诸伏苦笑,「我相信你能活着赢到最后。」
「我也相信你能活着赢到最后,我们都可以,所以这不是理由。」降谷当时是想自己衝出去火力压制的。
诸伏明明看懂了他的手势,却选择先一步衝出去。
计划被打乱,他愣了愣,就那样晚了一步。
诸伏又沉默
片刻,「我......」
——我觉得你赢了会很高兴。
他开了下口,却怎么都说不出违心的话。
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人阵亡,剩下的人就算赢了也高兴不起来。
诸伏当然清楚这点,所以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但当时......当时准确来说,他没想太多就衝出去了。
幼时的记忆在他心里留下深深一道伤痕,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承担所有危险的事情,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之前这种心态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在这场演习游戏里被暴露出来了。
诸伏求饶道:「对不起,我错了。」
「没有诚意。」白山摇摇头——曾经说过无数次「我错了」的他能听出这句话的真诚与否。
「你得保证。」他站起身,翻找柜子拿出纸笔塞进诸伏手里,催促道:「写保证书吧,快点。」
降谷:「快点!写标题:保证书。」
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诸伏苦笑着写下标题。
萩原想了想,「第一条,遇到危险的事情绝不会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们必须要有知情权。」
伊达:「第二条,有什么危险的想法也要告诉我们,不然我们一人一拳,把你揍趴下!」
松田摸着下巴,思索第三条。
「第三条,比起我们,要多关心自己,去他的牺牲精神,没错!停笔干嘛,给我写上这条啊!」
「第四条,每天夸自己三百遍......其实这条也挺适合零的。」白山看向另一边的降谷,「零现在还纠结自己的头髮吗?」
降谷摸了摸自己茶金色的头髮,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不,就像你说的,这样很帅不是嘛。」
白山严肃起来,扯了扯诸伏压着纸张的手,催促道:「快快快,景光加上第五条,不要自恋。」
「喂!」降谷笑着吼了一声,「真是的,最该记住这条的是你吧!」
吵吵闹闹,最后保证书整整写满了一页,最后一行空白处,六个人各自签上名字。
伊达想了想,「要不列印五份,咱们各拿一张怎么样?」
「这主意好。」白山拿过信纸,积极跑到会议室的印表机旁,捣鼓一阵后哭丧着脸嚷嚷。
「阵平~它好像坏了。」
五人瞥了眼印表机旁边暴露出的插头,齐齐嘆了口气。
松田插好电,在印表机亮起时,抽过白山手里的保证书狠拍他脑袋一下,没好气道:「真是的,我真想揍你一顿。」
被造谣『坏掉』的印表机吐出五张复印好的保证书。
众人一致觉得原件威力大,应该交给诸伏保管。
诸伏小心迭好保证书,将它放进钱包夹层。
白山趴在他肩膀上探头探脑,看到钱包透明的封层中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里面的诸伏高明看起来才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是诸伏景光五六岁时拍的。
白山有些难过,搂紧诸伏的腰蹭蹭他的脖颈,「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景光,别一个人,好不好。」
「没错,我们都会陪着你的。」降谷拍拍诸伏的肩膀,眼神坚定,「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