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善恶好坏,可一旦触及到他在乎的事情时,小魔头就根本不管善恶是非。」
纱羊思索道,「任务要我们『引导』小魔头向善,我一开始以为,是要我们告诉他什么是善、什么是好,但现在看来,他正处于善恶混沌的交叉点上,只要来个人把他往哪边轻轻推一推,他就会立刻走向哪边。『引导』真的只是『引导』……」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想问问司樾的想法,一抬眼,却发现司樾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纱羊沉默地看着她呼呼大睡,半晌,她捞起司樾的三根头髮,猛地一拔!
「啊!」司樾猛地坐了起来,「何人夜袭!」
「你说呢!」纱羊当着她的面扬了头髮。
「司樾,我本来不想管你太多!但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抱胸冷酷道,「我现在给你发布第一道命令,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每天和小魔头独处半个时辰!若你抗命,我就告诉文昭司君!」
「别欺人太甚,」司樾指着她,「什么人能天天见面?就算是不能下地的婴孩偶尔也会和母亲分开,这命令根本不切实际。」
「好吧,」纱羊宽鬆了一点「那就每旬休息一天!」不等司樾开口,她便道,「我已经很仁慈了,不许得寸进尺,你要是讨价还价,我就去告诉文昭司君。」
「司君司君,你除了司君还会说什么。」
「我还会说灵台!」
司樾瞪着纱羊,纱羊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你要非来硬的,那我就在每天的半个时辰里使劲折磨那小子。」
纱羊惊道,「你敢?」
司樾挑眉,「我敢,你能怎么办?」
纱羊鼓了鼓两颊,片刻后冲她大喊:「司君!灵台!」
司樾扶额,「娘嘞……」
见她这般,纱羊知道是自己赢了。
她高兴地笑了两声用来庆祝自己的胜利,接着又反过来安慰司樾,「好啦好啦,我也没要求你必须做什么呀。你可以每天中午把小魔头叫过来,让他在一旁读书,然后你就睡觉嘛,这样也算独处。」
「我这么做不是和你过不去,」纱羊进一步解释道,「你想,导致小魔头毁灭煌烀界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是文昭那家伙玩忽职守。要不是他不认真盯着水镜,能出这岔子?」
「不许编排司君!」
「根本原因是那个陷害利用了小魔头的师父,那个叫赵尘瑄的家伙!」 纱羊谆谆善诱地问道,「那么,他为什么能够陷害利用小魔头呢?」
司樾说:「因为他发现了那小子傻吧。」
「不对!是因为感情呀感情!」纱羊痛心疾首道,「你看看小魔头后面对赵尘瑄多好,他之前也和我们说,他不去偷窃是因为奶奶不喜欢他偷东西。我觉得,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屠狞塔里关了三十年,三十年啊——别说是人类了,就算对我来说,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纱羊垂眸,「三十年,一万多个日夜里,他身边漆黑一片,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只有极寒的冷水往他骨头里钻。」
「赵尘瑄为小魔头打开了塔门,他三十年里见到的第一缕光、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赵尘瑄。」
「司樾,」纱羊抬头望向司樾,「你也在灵台里关了三千年,我听说你刚进去的时候挣扎得很厉害,整个九重天都在颤,可见连你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孤寂。那你应该能够理解小魔头的感受吧?」
司樾没有答话,片刻又躺了下去,「我可没他那么脆弱。」
她并非无法忍受孤寂。
她无法忍受的,是别的东西。
第30章
婷珠中了纱羊的迷香, 迷迷糊糊地回房睡去了,第二天醒来后也记不得昨天晚上的事。
她不记得,恆乞儿杀人未遂的事, 便就此没了下文。
另一边, 司樾按照纱羊的命令, 每日和恆乞儿接触。
纱羊知道司樾的性格,绝不指望她能对恆乞儿嘘寒问暖,只能是通过增加相处时间来培养感情。
在她看来,恆乞儿十分重情, 只要多多相处, 孤苦无依的恆乞儿必然对司樾心生亲近。
日久天长,就是石头也能捂热,何况还是知恩图报的恆乞儿。
纱羊自认为这个计划自然又完美,也不需要劳驾司樾什么,她只要在恆乞儿面前露脸, 让他喊她一声师父就行了,实在是无可挑剔。
拍了拍手里的花泥, 纱羊揩了把额上的汗, 仰头望着太阳, 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
这哪里只是引导一个小魔头, 分明是引导两个。
司樾隔日授课, 今日没有课,明日才去丙堂。
难得休息, 她在躺椅上翻了个身,纱羊催促道, 「已经中午了,你该把小魔头叫过来了。」
「我不想动。」司樾侧蜷着身子, 懒洋洋道,「你去叫。」
「我栽了一上午的花,全身是汗,你可是躺了一个上午,」纱羊叉腰道,「你好意思吗。」
司樾没动,她飞过去踹了司樾一脚,「快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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